只是，越是深入它便越是心惊。
怎么这片海域的妖兽都变成了这副模样？！
除了浅海那些没有什么灵智的妖兽，几乎所有的水生妖兽身上都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珊瑚疣】！这些【珊瑚疣】大小不一，宛若凸起的肉茧，有些肉茧生长的时间长了，便如菊花般向外爆开，肉都硬化成丝丝缕缕的肉刺，挤压在一起。
随着下潜的深度增加，白夜甚至能见到那些长在巨大海底妖兽身上爆开的【珊瑚疣】已干裂深入内脏，随着脏器有节律的抽动，从干裂的缝隙里喷出黄色的脓水，更有甚者已经被腐蚀到露出了白色的骨架。
可它们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依旧照常的海水里游荡着，就像是身上并未张这些【珊瑚疣】似的。
白夜看的头皮都有些发麻，甚至萌生出一种上去帮它们把那些【珊瑚疣】拔掉的冲动。
但出于妖兽之间的原始压制，还不待白夜过去，它们便四下做鸟兽散。
于是白夜只能用神识一扫荡，直到扫至一处神识互相抵制的方向，方才收敛翅膀，如梭子一般游过去，果真见到一条处于元婴期的年迈斑鲸妖。
斑鲸妖已活了上千年，它浑身寄居着贝壳妖，甚至见缝插针的长满【珊瑚疣】，满到就连它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
它整个悬浮在深海，宛如一座巨大的浮岛。
察觉到白夜靠近，方才疲惫的半睁开双目。
“小友造访，可有吩咐？”
虽白夜的寿龄一看就没有斑鲸妖大，但同为元婴期，白夜的修为却远高于它，故而它带了几分客气。
“吩咐不敢，只是想向前辈打听点事。”
鲸类在妖兽里是出了名的和善，故而白夜也带着几分敬重，按照寿龄喊它一声前辈。
斑鲸妖浑浊的眼眸里流露出慈祥的笑意，就连传声都放缓了语气。
“但说无妨。”
“你们身上为何会长【珊瑚疣】？
我下潜的时候看到，几乎所有的妖兽身上都有。”
几乎越是深海的生物，身上的【珊瑚疣】便生长的越厉害。
“【珊瑚疣】？你说的是我们身上长的这些肉刺吗？”
斑鲸妖略有沉思。
“原来这个东西叫【珊瑚疣】，老身只知道这东西长着平时不痛不痒，但每逢十五便会刺激神识，令自身变得不受控制的暴躁。
这个东西从百年之前逐渐在珠岛灵界的海域出现。
因为不会直接致死，所以逐渐的我们也随他去了。”
这还不叫直接致死？白夜的眉头深深皱起，要知道【珊瑚疣】会越长越深，寄生在肉体，靠吸收肉体的养份为生长，一般情况下，陆地的妖兽遇到了都会连皮带肉直接削去，只要将【珊瑚疣】的根剜去了，那便不会再继续生长。
“为何不直接剔除？”
白夜心有疑惑，虽深海的妖兽不比陆地的妖兽拥有灵活的四肢，但像拥有锋利甲壳类的妖兽在深海也是不少，它们完全有机会彻底去除【珊瑚疣】。
“没用的。”
斑鲸妖沉长的叹息。
“只要生活在这片海域，即便剜掉了也会继续长。
只要伤口有鲜血，便会长上你说的【珊瑚疣】。而且这个东西越剜越深，越深死的越快。
老身见过太多剜到只剩一个鱼头和骨架内脏的，最后全身都长满了【珊瑚疣】，浑身只有一张嘴能动，沉重的跌入海底，活生生的等死。
倒不如任起生长，反倒活的久些。”
白夜听的毛骨悚然，就连本想帮斑鲸妖剜疣的翅膀都收了回来。
“那你们没有想过办法，找过原因吗？”
“没有办法，这片海域已经浑浊透了。”
说完此话，斑鲸妖似乎已疲惫不堪，它缓缓闭上自己车轮大小的眼睛，不再言语。
白夜看着清澈的海水不明白斑鲸妖为何说这片海域浑浊，但它转而想到除了偶发性的感染【珊瑚疣】，在一些灵气与魔气混杂的斑驳地界也会出现成批感染【珊瑚疣】的妖兽，便眉头深深皱起。
它们大多因为长期吸食斑驳的灵气儿导致整个形体变异，变得丑陋不堪。
而这块海域，或许也正是因为充斥满斑驳的灵气，而导致长期生长在珠岛灵界海域的妖兽长满【珊瑚疣】。
可灵气如此浓郁的珠岛灵界，为何会出现魔气呢？
是海底有魔族的空间裂隙？还是底下封印着什么······
白夜望向深不见底的海底深渊，心如擂鼓。
它对斑鲸妖道了一声“多谢”，便召唤出领域，为自己套上一层透明的气泡。
既然知道了只要出现伤口就会感染【珊瑚疣】，那它便不会让自己处在危险之中。毕竟长着这么密集的东西在身上，就算不会直接致死，也会将自己给恶心死。
随着白夜不断下潜，海底的水压不断升高，而魔气也不断变得浓郁。
直至海底，魔气浓郁到凝结成实质，在海底长出漆黑的魔晶花。
白夜知道，自己距离这个海底的秘密更近了······于是它更为谨慎，收敛全身气息，神识扫过，只会将它当成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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