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里瞬间乱成一团，妻子痛不欲生的哀嚎，岳父母气愤怨怪的指责，村民嘀嘀咕咕的议论，一股脑往那懦弱丈夫的脑子里钻，他的头越发低垂，闭紧了眼、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最后是村子里的老兽医硬着头皮站出来帮忙接了生，那妻子才险险保住了一条命，可孩子却因为缺氧，还没来得及出生便死了。
当老兽医将那面皮发紫、浑身僵硬的女婴尸体抱出来时，产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妻子的父母，那岳父气得脸色发青，一把将女婴尸体挥开，冲到蹲在墙角默默抽烟的丈夫面前，揪起他的衣领，“啪啪”便是两耳光。
“没用的东西！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白叫我闺女受苦！”
他力道极大，扇得男人的双颊很快便高高肿了起来，嘴角裂开渗出血丝。
岳父仍不解气，扇完巴掌后还抬脚作势要踹他。
见状，那原本捏着纸巾啜泣的岳母瞬间“噌”一下站起，冲上前去。
村民们在一旁围观这出大戏，猜想这岳母肯定也要如前两天一样跟着责骂，但出乎意料的是，岳母竟是一把拽开岳父，然后像是母鸡护小鸡一般挡在了男人面前。
“姓胡的，你够了！生不出儿子的是你女儿，少来怪别人！”
岳父见状一愣，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瞬间变得阴鸷，视线在两人之间不断打转。
“噢——我说呢，你这么个小家八识的婆娘，怎么巴心巴肝地往别人家里送钱，这没用的东西其实是你和野男人生的小杂种吧！你这不要脸的婆娘！”
岳母往地上吐了口吐沫，目眦欲裂地瞪着他，“我呸！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货色？”她指向床上疲惫得已睡熟的女人，冷笑，“她不也是你和那小贱人生的野种，你害死我的亲生女儿，趁我生病时和那小贱人滚到一张床上去，要不是我把钱都牢牢抓着，你怕不是早就把我也害了——老天有眼呐，那小贱人活该被撞死，她女儿活该落到我手上！你以为你女儿真不能生育？呵呵，实话告诉你，那都是假的！你女儿才没有问题！只要我不让她怀，她这辈子都别想生！”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变得极尖锐高亢，像疯子一般又骂又笑。
“你——你——”岳父脸一阵青一阵白，抖着手指着两人，忽而捂着胸口，用力咳嗽起来。
岳母冷漠地觑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男人，脸上疯狂的神情骤然收起，换做了一副悲戚的慈母面庞。
“儿啊，我的儿，这么些年你受苦了，你放心，属于你的我一直给你存着，一分都不会让别人占去！”
男人偏头躲开她朝自己伸来的手，飘忽的眼神终于聚焦，他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老妇人。
“所以......就是你生下我又把我抛弃在孤儿院？”
老妇人脸色微僵，嘴唇颤抖，一行泪水滚落，“我.....妈妈那时候真的没办法啊！我才十五岁，你爸那个畜生不肯负责，我只能......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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