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
叶召目露怜悯看着下方那畸形的半人生物，畸变到如此地步，还能被称作是人吗？或者说，他这副模样能被世俗接受吗？人们对受律法保护的同类都能分个三六九等，更何况这等纯粹的怪物呢。
即便救出威尔，等待他的也不过是比奴隶生活更凄惨的未来，他的求生欲望又有何意义呢？
连内脏都被掏空，只剩一个令人恐惧的外壳与些许模糊意志，他的结局注定是迎接来自执法队的清除，即便叶召再可怜他，也无法扭转这残忍的事实。
“不，你必须死。”
他就这么轻易拒绝了威尔的求救，如同一个无情的判官，下达了最终判决。
出于怜悯，叶召又说道：
“不过我可以帮你妹妹一把，只需要你告诉我你们的住所在哪里。”
这句话如同触怒了威尔，神志模糊的青年朝上方的叶召咆哮：“滚！”
没有得到他的信任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叶召并没有与他促膝长谈的打算：
“你还有十秒，十秒后我就会杀了你，或者期间你告诉我你妹妹所在，我再杀了你。”
他同情威尔的遭遇，愿意帮他们一把，但不代表他能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指望一个天煞孤星成为圣母实在是太可笑了。
对他来说，这只不过是路边遇见一只流浪猫，随手投喂一些食物这种程度的事。
这只流浪猫究竟是选择跑来吃食物还是远远躲开，他完全不在乎。
“十”
“九”
……
兴许是直觉告诉威尔，上面那人并不是说笑，他愤怒地大吼出一个名字：“莱莎！莱莎！莱莎！”
威尔只是不停重复这两个字，叶召判断他已经没有足够清晰的思维表达更复杂的话语，不由得叹了口气，举起月轮长刀，走过破碎的落地窗，一跃而下。
长刀从天灵盖直劈而下，将威尔和莫拉分成两半。
长满眼珠的触手瞬间伸直，不停抽搐着，十几秒后，动弹力度渐渐变小，只剩最基本的神经反射。
叶召又砍了触手一刀，“死去”的莫拉再次动弹起来，朝叶召扑来。
迎接它的是朴实无华的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直到它被彻底砍成碎肉。
确定这东西彻底死透后，叶召一跃而起，重新通过暗道回到医馆。
叶召推门而出，回想威尔之前的模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拦住一个路人，问道：
“你好，请问你认识威尔和莱莎吗？”
……
威尔和莱莎两兄妹在黑市中小有名气，毕竟威尔谁家的活都接，一来二去，认识他的人就不少了。
两兄妹的住所距离医馆并不算远，过了四条街就到了，那是一间非常破败而狭窄的茅草屋，坐落在一个很深的小巷里。
叶召敲了敲弯曲的木门，屋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木门打开，一位穿着麻布衣的少女满脸惊喜地出声：“威尔，你回来啦？”
叶召注意到她的双目紧闭，是个瞎子，而裸露的双臂和脖子上能看到不少疤痕。
面前人的沉默让莱莎感到一丝不对劲，她默默地退后了几步。
“你是瞎子？”叶召问道。
莱莎正要关上门，但被叶召一手撑住，没能如愿，她颤抖着，故作强硬地说道：“你是谁？这和你没关系。”
“威尔死了，我赴约而来。”
听到不知所谓的解释，莱莎面露愤怒：“你胡说，威尔从不惹事，怎么可能忽然死了！”
叶召没有跟她细说的打算，掐住莱莎的脖子，撑开她的眼皮，眼眶内空洞洞的，可以看到些许血管残留，八成是后天被强行剜去的结果。
被握住气管的莱莎奋力挣扎着，叶召手中出现一团生命能量团，覆盖到莱莎体表，空洞的眼眶内有眼球连接神经，迅速长出，最终令盲人得以重见光明。
莱莎受不了刺目的光线，眯起眼睛，心中被颠覆常理的事实惊得不知所措，打向叶召的拳头也失了力气。
叶召放开她，取出仅剩的十三枚金币丢到地上，重复道：“威尔死了，以后都得靠你自己了。”
随后他就转身离去，只留下茫然的少女跌坐在地，心情复杂，一遍遍整理先前的信息，但重拾光明的欣喜、陌生男人的神奇能力、哥哥死亡的消息将她的脑子搅得只剩一团浆糊，以至于她直到叶召身影消失都没有回过神。
……
走出深巷的叶召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记得，这是个轻松搞笑流的故事吧？”
“喵~”蕾米从他衣领处探头。
“喜剧的内核是悲剧？呵……”
叶召摇了摇头，离开了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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