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九千万条生命，即便填上所有虚命军团人员的性命也不足以满足十分之一的要求。
要想执行终末巨像计划，就必须去说服平民，让他们为阵营之争自愿牺牲。
可缺口实在太大，也许几十上百，乃至一千上万也能勉强凑齐一批伟大的牺牲者，但想要凭借单纯的口号号召，绝无可能满足千万级别的需求。
强制抓捕也是妄想，如此数量必然需要大张旗鼓，而当平民得知军团的这个举动，势必会产生暴动。
内乱往往是一个帝国崩塌的开始，即便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缺口，也会慢慢演变成无可挽回的致命大洞，最终将整个阵营压垮。
一个可以举世无敌的计划，可当要保护的对象都死绝后，再无敌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是个本末倒置的计划，执行成功率不说是0%，但绝对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与其指望终末巨像，不如祈祷天上下一场陨石雨，砸死现实阵营算了。
事实证明，法尔科的仿造想法确实在物质层面上可行，但终究不可能真正实现。
“你说，这个怪物体内有意识集合体？”
即便是面对几乎无法实现的困难，法尔科依然没有选择放弃。
观测者点点头：“有，而且很多，多到难以想象，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将一整个世界的意识都塞在了里面。”
“如果真是如此，它不会精神分裂出无数个人格吗？”
“不。”
观测者看白痴一样看了法尔科一眼：“任凭一个人意志再坚定，也绝对不可能抵抗上百万人的思维浪潮，就算是你我，比起普通人也不过多撑个几秒，接下去就会被彻底同化。”
观测者叹了口气，点着终端上的三个意识集合体储存器官：“我说意识多，不是指个体意志多，而是指内部的意志构成极其复杂。”
他伸出掌心：“正如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指纹，作为意识载体的灵魂也是如此，每个人的‘意识颜色’都很鲜明，我现在看到了无数意识，但不代表操控这个怪物的意志有很多个。”
“正如你体内有各种内脏、血管以及骨骼，无数的有机物构成了你，但操控你身体的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独一无二的大脑，个体意志与个体意识的区分就是如此。”
观测者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转了一圈，结束了这次的简单讲解。
法尔科沉吟了几秒，问道：“灵魂究竟是什么？”
观测者斟酌了片刻，言简意赅地开口：“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个体意识，其中承载了我们所有的记忆，并分布于我们全身。”
“不是只存在于大脑？”
“当然不是，灵魂才是记忆的载体，大脑只是个复制机兼控制中枢，这也是为什么灵魂受损却会影响记忆的真正原因。
你以为大脑皮层上记录了你的一生记忆，但实际上它只是不停地将灵魂内的记忆复制过来而已。”
听到这话，法尔科不由得陷入沉思。
良久，他指向终端上尚未解析完成的生命结构图：“灵魂，这里不就有现成的吗？”
终末巨像计划最大的难点就是灵魂，只有活着的智慧生物才会产生那东西。
找到九千万具肉体并不算太困难，总决战已经开启，每天战场前线都会产生大片的尸体，满足这个要求只需要时间。
要是灵魂的缺口能被补齐，那么终末巨像计划就不再是妄想。
听到法尔科的话，观测者一愣：“你疯了？这东西要是被放出来，即便是一百个泽塔级也会被它轻易秒杀。”
利用吞噬者体内的海量个体意识并非不可能，但要冒着解除封印的风险才有可能成功！
封印的技术含量远超过现在虚命军团的科技上限，而且封印的组织非常决绝，绑的是“死结”，除非暴力破开，否则绝无可能开一个小口子。
法尔科不为所动：“我们只是要开个口子，并不是彻底解开封印，终究只是有风险这种程度，不是吗？”
过于疯狂的话语令观测者皱起了眉头：“你明白失败的后果吗？你能担得起虚拟阵营数亿生命之重吗？”
观测者厉声喝道：“你已经失去理智了，法尔科！”
严肃的质问让法尔科沉默了几秒，但下一刻他就无所谓地笑了起来：“只是慢性死亡与急性死亡的区别而已，你觉得我们能以现在的力量胜过‘主角’吗？”
法尔科脸色坚毅：“既然注定失败，为何不赌一把呢？”
沉默降临。
不可逃避的事实被揭露，观测者陷入了两难境地。
良久，老精灵一拍大腿，咬牙切齿地开口：“我真是疯了才会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
“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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