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宸不太自然地点点头，目光游离，害羞地不敢直视沈清歌。
“不是没有可能，就因为今日他们暴露了行藏，急着隐匿身份，这具女尸无疑就需要抓紧处理掉。
而我率兵四处搜捕要犯，那个时辰刚刚撤掉城门布防，所以对方立即迫不及待地转移尸体。
那我们现在就有了初步的调查目标，一个是那个车夫，第二是绑架你的那个男人，最重要的一个线索，是盛京赌坊。
我们就兵分三路，吆五负责继续搜捕那个车夫，你来审讯留下的那个活口，看是否还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本王就夜探盛京赌坊，如何？”
“现在？这么晚了！”
“案发第一天是最重要的时机，因为对方急着毁灭各种证据。等他若是全都部署妥当，用你的话来说，叫什么......”
“吃粑粑都赶不上热乎的。”
得，又换一个文明词。
战北宸抿唇：“走，先去京兆尹，咱们不能睡觉，也绝对不能让那老儿清闲了。”
“你就不怕他通风报信？”
“怕什么？就是要敲山震虎，这样才能打草惊蛇。”
两人相视一笑，翻身上马，直奔京兆尹。
衙门灯火通明，大家谁也不敢懈怠。
涵宝盘膝坐在桌子上，身边摆满了失踪少女的画像。
他胳膊拄在膝盖上，托腮望着这一堆的画像发愣。
沈清歌与战北宸进门，他也没有听到脚步声。
还是沈清歌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想什么呢？”
涵宝吓了一跳，猛然抬起头来：“吓我一跳。”
“谁让你走神。”
沈清歌随手去捡桌上的画像，被涵宝一把拦住了：“别动！”
“咋了？”
涵宝指点着跟前的画像：“你瞧瞧这，我都是分门别类的，这五张一组，这三张一组，这两张一组，这四张一组。”
“啥意思？你按照啥分的类？”
“五官。”涵宝认真地道：“你看这五个人，有什么相似之处？”
沈清歌歪着脑袋瞅了瞅，还是战北宸一眼认了出来：“眼睛。”
“对，她们五个人的眼睛很像，都是内双，眼梢略微下垂。”
沈清歌一瞅，还真是那么回事儿，然后去瞧三张一组的：“这个就是嘴巴像喽。”
“对，还有第三组，是鼻子像。至于第四组么，我找不出有什么共同之处，不过可以牵强附会地说，脸型和额头有点像。”
“然后呢？”沈清歌问：“你想到了什么？”
“我在想，若是将这些人的相似之处重新拼接起来，会是个什么样貌？”
沈清歌有点难以置信地望着涵宝：“可以啊，小伙子，知道动脑子了，这拼接起来，或许就是最接近，最能还原凶手所喜欢的女人的样貌。”
战北宸也夸赞道：“的确很有进步，不白跟你九嫂在一起。”
真会拍马屁，沈清歌斜了他一眼，这话挺受用的。
涵宝“嘿嘿”一笑，抓抓后脑勺：“其实不是我发现的，是十王爷。”
“喔？他来过了？”
涵宝点头：“他去九王府找你，扑了一个空，就找到这里来了。关于女人的事情，还是十王爷比较拿手，他很擅长给女人分门别类，过来一眼就瞧出来了。”
战北宸有点哭笑不得：“他倒是懂得学以致用，有没有说找你九嫂做什么？”
涵宝摇头：“他说也不要急，改天再来找九嫂说，要请九嫂帮一个忙。”
战北宸有点不悦：“有什么事情是我帮不了的，非要找你九嫂？”
涵宝暗中扮了个鬼脸，冲着沈清歌撇撇嘴。
沈清歌也没搭理他这醋劲儿：“没看出来，这战承谨还有点本事。”
“有的人是笨，但是自作聪明；有的人是聪明，却故意装成废物。”
战北宸说得很笼统，但是沈清歌听得懂。
谁没有点苦衷呢？尤其是在皇家，争什么皇位啊，保住小命是最重要的。
“这衙门里应当有画师，现在就画吧，万一能找到什么线索呢？”
当即叫人宣来画师，将三人的要求跟画师说了，按照这画像上人相同的五官重新拼凑起来，不过是片刻功夫便完成了，递到战北宸的手里。
画像上的女人也不算是十分漂亮，但是眉眼间给人的感觉，挺温婉，端庄大气，脾气很好的那一种。
三人将画像收起来，就要打道回府。
京兆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恭敬地将三人送出衙门。
战北宸临上马车的时候，突然扭脸问了一句。
“上次本王在盛京赌坊之事，你们捕头回来可跟你说了？”
京兆尹明显警惕了起来：“说了，下边人有眼无珠，冒犯了王爷王妃，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计较。”
“本王可以不跟他计较，但是这赌坊你们也不能袖手不管啊，就放任他们祸害得上京百姓倾家荡产，卖儿卖女吗？此事本王也要上禀皇上，好好整顿整顿这民间好赌之风。”
京兆尹干巴巴地笑了笑：“王爷英明，此话在理。下官一定亲自前往赌坊，肃清整顿，绝不姑息养奸。”
战北宸颔首：“那本王就走了。”
上了马车，驱车离开。
战北宸对沈清歌二人道：“我在半路之上，瞅准时机离开，去盛京赌坊走一遭。你与涵宝直接回府休息，口供明日再审也不迟。”
沈清歌今日可以说是奔波一天，惊险刺激，精神头倒是挺抖擞，可是也是真的累。
于是也没有执拗，点点头：“好，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就去别院找我。”
涵宝一听，战北宸要夜探赌坊，精神头也上来了：“九哥带我一起，我能帮你放哨。”
“不行，你要护送你九嫂回去。”战北宸一口拒绝了，毋庸置疑。
涵宝想求沈清歌。
但是碍于自己现在还是戴罪之身，悻悻地没有继续坚持。
战北宸又补充了一句：“衙门里不是说，曾有一个女子侥幸逃脱吗？明日一早你去寻那户人家还有目击证人，看看能否再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涵宝不情愿地应下。
半路之上，战北宸瞅准时机，借着夜色掩盖，冲出马车，几个起跃，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这身手，沈清歌是羡慕嫉妒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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