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山怔住。
“他杀人，为了逃脱罪责，所以故意制造假象，企图嫁祸给季远山，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季远山神色微变。
季婉继续道：“因此，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等着他露出破绽，便能把他抓获，否则……”
季远山蓦地打断她：“那你呢？”
“我？”季婉勾唇浅笑，反问道：“爸，您是希望我像你一样坐牢，还是希望我能帮你夺回季氏？”
季远山喉咙动了动，良久，叹息一声：“算了，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也不再劝你。”
“你今晚就搬回家吧，省的你爷爷奶奶担心。”
季婉犹豫一下，点了点头：“好。”
她不是不孝顺的孙女，但有些事情总要去做。
次日。
季婉在保姆阿姨的陪伴下，拎着行李箱，坐上出租车前往季宅。
昨天离开医院后，季远山便命令保镖送她去季宅，她拗不过他，最终只能妥协。
虽然季远山不喜欢她，但她也不愿意忤逆他的意志，何况现在她的病还没好全，万一惹恼了他，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季婉回到家，季远山的母亲林丽正在看电视。
季远山在阳台打电话。
她收拾好行李，走进客厅，朝林丽道：“妈。”
林丽扭头瞥她一眼：“哟，我当是谁回来了，原来是大小姐啊！”
她语带讥讽，眼角余光睨着她，眼神充斥着厌恶。
“妈。”季婉没有搭理她，只是看向坐在餐桌旁的男人，礼貌喊道：“哥。”
“哦，这不是婉婉吗？”季元诚放下筷子，含笑点头，一副儒雅谦逊的模样：“好久不见，婉婉越长越漂亮了。”
这句夸赞明褒暗贬，带着嘲讽之意。
季婉嘴角扯了扯：“谢谢哥。”
季远山挂掉电话，从阳台返回，径直走到餐桌边坐下，端起面前盛汤的碗，吹凉后，舀了一勺递给林丽，柔声道：“趁热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林丽冷哼一声，用鼻孔对着季婉，接过碗喝汤。
“我听说婉婉回国了？”季元诚突然道：“你怎么不回季家来？”
闻言，季远山也抬头看着她。
季婉低着头，淡淡道：“我不想再麻烦二叔二婶，我已经买好新居的房子了，就在南市区。”
“南市区？”季元诚一惊：“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
季远山的眼神也闪烁了两下。
“不是我赚的。”季婉坦然道：“卖设计图的钱。”
这倒让季元诚有些惊讶，随即又道：“那就更要搬回家了，毕竟你是我弟弟唯一的女儿。”
季远山没作声，他的确有让季婉回来住的想法，如果能够借助季元诚和季元海的力量，或许他就能扳倒季远山。
可他又有顾虑。
季远山沉吟片刻，试探性地开口：“婉婉，你觉得你爷爷怎么样？”
他想试探一下季婉的立场。
如果她是季远山的女儿，必然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而不是站在她二叔一脉的立场。
“我不清楚。”季婉摇头道：“爷爷对我挺好的，他是位好长辈，也教会了我许多，我也尊敬他。”
季远山盯着她，没说话。
他不信她的话，因为太敷衍，但季婉的表情很平静，一点也没有撒谎的痕迹，她似乎真的是发自内心地尊敬季远山。
季远山心中生疑，却无法判断真假，只得放弃追问她究竟知不知道季远山的身份，转而问她：“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季远山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娶妻生子吗？”
季远山这话说的很奇怪，季婉抬头看向他：“为什么？”
“据说他是个gay。”
季婉顿时愣住。
gay？
“怎么，你也不知道？”季远山诧异地看着她：“这个消息还是我昨晚才听说，你连这都不知道？”
季婉摇头，她还真的不知道。
“那个季远山……”季远山皱眉，若有所思道：“他的确不举。”
“什么？”季婉睁大眼，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
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么荒谬的话居然是从季远山嘴里传出来的。
这简直颠覆了她对季远山的认识。
他居然说季远山是gay？
他该不会是脑袋秀逗了吧？！
季远山注意到她的神情，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这些年我一直忙于工作，没有照拂过你，也没关心过你的感情生活，你应该怨恨我才对，可你偏偏跟我唱反调，甚至还跑去美国。”
季婉淡淡道：“我只是不想成为爸你的负累。”
季远山皱紧眉，似乎不悦，又似乎有几分失望，半晌，才重新恢复平常的温文尔雅，“好了，我知道，我的错，以后我会弥补你。”
季婉低头不语。
“爸，我们谈谈吧。”季远山忽然开口：“我刚接管集团不久，公司运营的状况你也看到了，资金链快枯竭，我需要资金填补漏洞，我打算拿季氏的股票抵押贷款，可惜银行那边不肯松口。”
“你要贷款？”季元诚挑眉，脸色凝肃：“爸，你疯了？”
季远山抿唇，眸底划过一丝阴狠：“这些年我一直没提出要求，就是不想引起季家其他人的怀疑，现在我不想再忍受这种屈辱，必须要改变。”
说完，他看向季元诚和林丽：“你们觉得如何？”
“可是……”季元诚迟疑。
林丽则毫不留情地驳斥他：“你是不是傻了？季氏的股票岂能说抵押就抵押！”
“如果我不抵押，公司马上就得完蛋。”季远山咬牙切齿地道：“你们也不希望公司完蛋吧？”
季元诚与林丽皆是面面相觑，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季婉默默吃饭。
季元诚垂下眼帘：“爸，这件事你决定吧，我和林丽支持你。”
季婉看着父亲与二叔交换了眼色，唇畔浮现出讽刺的弧度，低头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吃饱喝足，佣人撤去碗碟，上楼洗漱。
季元诚和季远山在书房讨论公事，季婉独自躺在床上玩手机，偶尔刷一下微博，看到娱乐圈有一部电影上映，正准备去订票时，手机屏幕突然弹出一张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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