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力也是拿她没法子，苦劝的结果他是见到过的，只能停车。
此时，他们的马车已经停在城门边。
柳紫印本想在车上问问就算了，可见到那男娃很坚持，决定下车与看着挺凶的母亲说和一下。
“这位大嫂……”
“啥事！咳咳…大妹子喊我啥事？”
别说是男娃，就算是她看着妇人也有点发憷。
她不是真害怕，是觉得以她孩子时就没见过双亲的角度，有个这样的麻麻，还不如没有。
她瞧着那孩子长得挺好看，他胳膊下面的小女娃也挺好看，大眼睛卟铃卟铃的，都能掐出水来。
而且，小女娃看着，也就是初吉的年岁。
不觉间，越发心软。
“大妹子？”
“哦，我方才听你说，要卖了这些狗？”
“大妹子想买哪只？”
“小的吧！大的已经认人了，我怕它不听话。”
说着，她拿眼睛瞄了一下那兄妹俩。就见到当哥哥的警惕地看她，手臂不再平展，只将妹妹往身后推。
她觉得好笑，她买狗而已，那孩子为何如此看她。
“哎行！这几只小崽子，长大了一定能看家护院，大妹子真是好眼力。”
“哥哥……”
“妹妹别说话。诶？你回来……”
不知何故，小女娃忽然脱了哥哥的手，倒着小碎步奔到柳紫印身侧，如初吉般抱住她的腿。
“姐姐！”
“小妹妹，你要问姐姐什么？”
她蹲下身，给小女娃顺了顺微微有点乱的“小犄角”。
“你买小狗，吃它们的肉吗？”
“额…谁告诉你的？”
“不吃肉么？”
“不吃，姐姐喜欢它们，要买回去看门。”
“那姐姐，你把大黑也一块买了吧！大黑饿的没力气，要是被别人买了，一定要拉去吃肉的！它很乖！只要姐姐不吃小狗的肉，它一定会帮姐姐看门。”
“这…行吧！”
她看看那大狗，本来还犹豫，可是小女娃说得确实有道理。
而且，听他们母亲方才那架势，就算大狗卖不出去，也免不了打死吃肉的命运。
她只是担忧，大天武没有狂犬疫苗。万一大黑认生，咬人可就不好了。
“真哒？”
“嗯！姐姐家还有骨头，这样你和哥哥就不用担心它们被吃掉了。”
“太好了！”
小女娃欢呼着奔回哥哥身边。
“哥哥你听见了么？姐姐不吃狗肉，姐姐还要给它们骨头吃！”
柳紫印的目光追随着小女娃看过去，这个孩子可爱起来，真的比初吉差不多。
只是，她余光扫到那个小哥哥的脸，发现他并不如小女娃一样。
相反的，他的脸色有点深沉，一点也不像孩子的表情，就和初吉一样。
“大嫂，这一窝狗我都要了，开个价。”
“最少也得，九十个钱。”
“九十个钱？丫头，你别买这窝了，我到村里给你寻一窝，三十个钱保准能寻到更好的。”
这一次，柳大力倒不是为了帮她省钱，只是觉得妇人开价有点黑心，要帮她压压价。
“三十？这位大叔，你可看好了，我男人买这短毛大黑狗的时候，还花了五十文……”
“看，一只小崽子卖了一斤白面的高价，你说她黑不黑？”
柳大力一脸得意地觉得他识破了妇人，可却见柳紫印拿出一钱碎银递到妇人手上。
“额…大妹子，我可没钱找给你，你还是给我……”
“剩下那十文是给孩子们买吃食的，看孩子们瘦的。”
在她眼中，那个小丫头原本该是个圆嘟嘟的小白妞，此时除了一双大眼睛，脸色发黄，甚是可怜。
可是，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对孩子的怜悯，换来的是他们母亲的贪得无厌。
妇人两步就走到孩子们身边，两手各推了孩子的后背一下。
直接将两个孩子推得一踉跄，她要不上前矮身接在怀里，俩孩子准要摔倒。
“大妹子，我看你也是心善的姑娘。你瞧瞧这俩孩子！”
“瞧啥？”
“反正他们的爹也死了，我养不起他们，你看上了哪个，就领回家去养。大的马上就能干活了，你给我五两银子不多吧？还有那小的，我留着也是赔钱货，二两银子就卖给你！”
听了妇人的自说自话，她已无法言语。
柳紫印忍了又忍，才不至于当众攥拳表示不忿：难道在钱面前，亲生子女就这么不值一提？这女人，这简直比扫帚娘还不如。
小哥哥没吭声，小女娃却哇地一下哭了。
“姐姐！姐姐！救救我和哥哥，她不是我们的亲娘，她是我爹爹新娶得后娘，我和哥哥吃得不多，你就买了我们吧！”
“妹妹别说了……”
小哥哥的话还没说完，俩孩子就被妇人一手一个揪回身边。
“我不卖了！不卖了！两个小崽子，走回家！”
妇人似乎也知道轻重，此时恶狠狠地扯着两个孩子往街边一条巷子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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