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樱心里松了一口气,微笑道:“得蒙皇上看重,不嫌臣女见识浅薄,如果臣女说的有不对之处,还望皇上指正。”
她的语气极尽谦和。
皇上笑道:“你且说来。”
洛樱定定道:“将计就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哦,说来听听。”
“既然他们想离间皇上和卫家,那皇上不如将计就计假意和卫家决裂,这样才能让他们放松警惕,此其一,其二,他们有离间计,那皇上不如以其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反间计让他们之间产生内斗。”
皇上『摸』『摸』下巴,越听越有兴趣,眼睛里微微闪烁着一丝光芒,说道:“秦家可是太后的娘家,如何让他们内斗?”
洛樱一直未提太后和秦家,既然皇上说的如此直白,她也不用再含蕴了,淡定的反问道:“那秦大人还是皇上的表舅呢?说起来也是皇上的外祖家,臣女说一句胆大妄为的话,能让秦家效忠太后的原因恐怕只有利益二字。”
皇上暗中一想,是啊,不要说秦立仁和太后只是表姐弟关系了,他和太后还是亲生母子呢,不也一样,你恨不得我死,我恨不得你死。
在权势面前,唯有利益可讲,没有亲情。
他颇为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是朕需要的不是道理,而是能击破他们之间关系的良策。”
洛樱微微蹙起了眉头,很是为难的摇摇头道:“君子慎始,差若毫厘,缪以千里,臣女虽不是什么君子,但也不敢轻易断言良策,因为臣女对朝局并不了解,若皇上不嫌臣女是一介女流,还请皇上与臣女分析分析朝局。”
皇上指了指暖榻旁边的一张团凳,扬起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下巴道:“你先坐下说话。”
洛樱依言落座,皇帝向她娓娓道来,洛樱一直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时不时的应答两句。
因为她对皇上比较了解,所以她的话虽然应答的简单,每一字却都是斟词酌句,恰好切入皇上的点,顺了他的心,况且,对于朝局,她知道的远比皇上想像的多得多,她这么说,就是不想引起皇上的怀疑,毕竟,她只是个深闺少女,连朝局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不合常理。
是以,皇上越说越多,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不知不觉就过了大半个时辰。
说到了最后,皇帝才发觉说的口干,也不管桌案上的茶冷了,端起来就喝了一口,然后脸『色』凝重的看向洛樱,目光里带了一份期许。
洛樱脸上『露』出思索之『色』,为了显得她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良久,才抬眸看向皇上,免不了先是一番恭维:“听皇上圣言,臣女茅塞顿开,臣女还真想到一个法子,就是不知道这法子算不算得良策。”
“但说无妨。”
洛樱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听得皇上面『露』激动之『色』,心中暗想:若洛樱是个男人,堪当谋士,与元则一起辅助他,必然能如虎添翼。
不过即使她是个女子又何妨,只要有才干,一样可以为他所用。
洛樱说完,便告辞而去,离开金华殿时,天『色』不早了,暮『色』斜阳照在巍峨宫殿,蒙上一层淡红『色』的光,似带着血『色』一般,凭添了几分血腥而又萧索的意味。
刚出金华殿,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迈着大步,甚至是以一种气势汹汹的步伐冲过来的,而他的右手半埋在宽大的衣袖里,微可以看见有半把刀柄落入手中。
除了大内侍卫,谁敢随意携带兵器入宫,洛樱脸『色』一变,正要唤他一声,他忽然看到了她走了出来,顿时脚步一滞,呆愣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面带了一丝尴尬,调头就要离开。
他今日来探望皇后,其实他本不会来的,只是知道洛樱已经入宫好几天了,不知为什么,他在家一直难以心安,联想到洛樱有凤凰命格之说,还有皇上那天好像在故意试探他一样,他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就寻了个理由入宫了。
果不其然,他一进宫就得到消息,皇上在金华殿单独宣召洛樱,他心觉不好,虽然和洛樱之间结束了,可他还是不争气的放不下。
洛樱既然是莲月教教主的妻子,依她又臭又硬的脾气,怎肯屈就于皇上,到时候陪了『性』命都有可能。
他又听说洛樱在金华殿待了大半个时辰,更加心急火燎,急气冲冲的就跑过来了,谁知刚走到这里,就遇到了洛樱,瞧着她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就知道她必然是躲过了这一劫。
和她堵了这么多天的气,自然不能输了心气,更不可能让她知道他还般怂包的担忧着她的安危。
他刚走,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卫元极,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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