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厦一愣，没明白什么意思。
玄云长老是第一个进入时空裂隙的异能者，据说她在时空洞里穿行了一天一夜，最后却因时空乱流狼狈地逃了回来。
那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当年的玄云长老年轻气盛，才二十七岁就成为了五级物理系异能者，前途无量。
然而在一次战役中，一只五级异兽一口吞下了和她并肩作战的爱人，转身跃进了时空洞中。
玄云长老悲痛欲绝，不顾战友的阻拦，执意进入时空洞救自己的丈夫。
当时国内高阶异能者普遍偏少，战场上剩下的人都扛不住时空乱流，无法进入时空洞，只能守在时空洞外等候。
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就在众人都以为她已经死在了时空乱流下的时候，玄云长老浑身是血地出来了，还从五级异能者变成了四级异能者。
很多人都好奇她在里面看到了什么，但玄云长老却缄口不言，问多了就是一句“什么都没看见”。
她对外宣称，时空裂隙里充斥着乱流和异兽尸体，人类进去必死无疑，她只是侥幸活了下来，但也为此付出了跌落一个等级的代价。
异能升级十分艰难，很多异能者一辈子最多也就只能当个三级异能者，有了玄云长老的前车之鉴，谁还敢不要命地跑进时空洞？
从那以后，几乎所有异能者看到时空洞都是绕道走。
而玄云长老回到异能者协会之后，又苦修了二十年，直到四十七岁才将跌落的等级涨回去。
又过了十年，玄云长老五十七岁，终于成为了六级异能者。
今年，玄云长老已经是七十一岁高龄了。
安厦听说过这段往事，却从没听说过什么“魔鬼的诅咒”。
“什么是‘魔鬼的诅咒’？”
白夜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我们圈子里流传着一些关于莫家的传闻，有人说，莫瑾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扫把星。”
在莫瑾出生之前，他的父亲莫念云深居简出，从未出现在大众眼前过。
但在莫瑾出生满月之后，莫念云突然开始以莫家继承人的身份频繁参加京都上流圈子的各大宴会。
莫念云是遗腹子，是玄云长老云丹青在丈夫莫营死后才发现怀上的孩子。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玄云长老在时空裂隙里九死一生，受了那么重的伤逃出来，肚子里才一个多月的胎儿竟然安然无恙，还健健康康的被生了下来。
大家都以为是这孩子有福气，结果莫念云从生下来就大小病不断，玄云长老为他求药都求了十几年。
但是莫瑾一出生，莫念云又莫名其妙地康复了。
白夜斟酌着说道：“一些迷信的人认为玄云长老违背自然法则穿行时空通道，所以失去了运势，招惹了霉神。”
“莫念云我不清楚，但莫瑾确实挺倒霉的。”
他们小时候都在世家合资创办的贵族幼儿园里上学，因为背景相同，所以几个长老的孙辈经常走到一起。
莫瑾只比白夜大一岁，他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那时候的莫瑾就已经有些小倒霉了，比如喝水被呛到、走路平地摔、吃的水果碰到虫子等等。
不过这都是些小毛病，大家只会觉得有些巧合，并不会觉得他是霉运附体。
直到莫瑾七岁的时候，他乘坐的汽车在路上发生车祸，司机和保姆全都死了，她他也被撞断了双腿。
从那以后，莫瑾就被莫家牢牢地保护了起来
“听说玄云长老还特地请来了三名治愈系异能者长住莫家，随时准备给莫瑾治疗。”白夜说道。
安厦摸了摸下巴：“听你这么说，感觉他的运气确实很差，所以这个‘魔鬼的诅咒’就是让莫家人倒大霉？”
“这诅咒挺智能啊，”她感兴趣道，“居然还会遗传，知道挑最年轻的那一代人诅咒。”
白夜被她逗笑了，眉眼一弯，清越动听的嗓音夹杂着一丝柔意：“你的形容很形象。”
“不过，这只是一方面，”他认真地看着她，“他们之所以被叫扫把星，就是因为跟他们亲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所以，你接触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安厦两条眉毛跟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的，纠结道：“他这霉运还会传染啊？”
难不成她今晚会遇到那只异兽，就是因为她沾染了莫瑾身上的霉运，所以倒大霉了？
安厦甩甩脑袋瓜：“不行不行，我们要相信科学。”
世界是唯物的，不是唯心的！
白夜一脸忧虑：“无论如何，你要小心莫瑾，尽量不要跟他有过多接触。”
就连玄云长老都只是隔三差五地派人来看看，可见她对莫瑾能影响人的霉运有多么害怕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碰他了。”安厦保证道。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学校了。”
她对白夜挥了挥手，打开了车门。
上弦月挂在幽深的夜空之中，弯弯的形状像一只金钩。
今夜的月亮暗淡无光，子时过后，浓密的乌云便随着呜咽的风飘了过来，周围的景色更加昏暗了。
安厦抱着水管爬上三楼，翻窗回到宿舍，时间还不到十二点。
她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把从白夜那里得到的信息仔仔细细记了下来。
如果莫瑾身上真的有诅咒，那他反感别人的碰触，是怕他们被自己连累？
她合上笔记本，目光闪烁。
莫瑾这条路走不通了，黎定那边的行踪也有白夜掌握着，或许她应该换个方向。
守株待兔太浪费时间，她没有白夜的人脉和深厚的家族背景，这种情况下，只能引蛇出洞了。
如果长老会里有卧底，那么只要她把“金乌”在京都的消息散布到长老会里，他们就一定会有人动手。
但是让谁去传这个消息呢？
安厦从脑海里浮现出了两个人，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异能者协会的人，或许她刚刚应该问问白夜。
不过现在问也不迟，她掏出手机，给白夜发了一条消息。
几分钟后，白夜回信了。
安厦看着手机屏幕，头上的呆毛欢快地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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