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棉花。”
“怎么了？”
“爸爸问你，如果未来世界将与机械人一起生活，你觉得会不会很可怕？”
小棉花想了想，看着荧幕许久。
“爸爸的意思是，就连你的同学、医生、送外卖的小哥哥，还有餐馆里的大厨师傅，他们统统都是机器人，你会不会觉得害怕？”
“他们体内还是之前的人吗？”
“这个问题，假设一半是，一半不是。例如他们有之前的记忆，被灌入新的躯壳。你会觉得害怕吗？”
“不会怕，他们之前都是人，应该心地善良。加上机器人不会感受到生病的痛苦，能长生不老。”
606沉默，脑海里盘旋着小棉花之前生病痛苦的经历，相信这造成她心理恐惧生病。
“爸爸，这周末你会带我去复诊吗？”
“没问题啊。”
“复诊前，能不能带我去游乐园？”
“你想再去游乐园？那爸爸提前来接你，我们一起吃午餐。”
“如果未来我们都变成机器人，我想一直陪伴在爸爸身边。”
“好，我们一言为定。”
“晚安。”
小棉花在母亲家的杂货放里盖上棉被入眠，明天将会是她重返校园的日子。她应该感到兴奋，但面对陌生的新同学，她没任何感觉，只有陌生又抗拒在心里打滚。
606想接她回来家里住，可惜离婚前协议法院因606工作时间多次超出法定，认为他无法细心照顾女儿才将女儿判定由亲生母亲照顾。这分居协议一旦期满两年，他们将正式离婚。在期满前，606必须有充足的理由夺回小棉花的抚养资格。
今晚，他又超时工作。
“那个，有视讯找白老板。”一名职员闯入休息室。
“我这就去，帮我接驳到白老板房间。”
“这不是太合规矩。”
公司规定无论任何与外界通话视讯都必须被记录，这来电有可能是M游戏里的三角集团，白老头离开前曾叮嘱他房门开着，意味着这段通话不能出现在公司记录里。
“白老板下午离开前已经和我沟通过，你就照搬。”
“好吧。”
***
白老板房里，他小心翼翼把门上锁。启动视频窗户，他倒抽一口气缓缓内心紧张。虽然不是第一次与虚拟人物对话，但这次单独对话他担心无法应付。
红灯视窗亮起数秒，画面被插播的通话填满。
他愣住，眼前没出现三角形画面，反而是一名性感女郎。
“你找谁？”
“白大大，你怎么都不来找我？”以女郎晃动的视频画质来看，应该喝醉。
“我不是白老板。请问你是谁？”
“我是依依，你以前都叫人家小凤梨，现在把人家当成什么？忘记我了吗？”女郎是笑非笑。
“依依小姐，我替你转告白老板。”606差点就笑出声，小凤梨这称号实在太搞笑。怎么不是叫小甜心，还是小宝贝。
“我要你马上来我这里，不然我就会生气，我生气我会做…做你爱吃的…凤梨酥。哈哈哈，啊。好疼。我的脚流血了，呜呜呜。”
画面突然抖动，之后便没了动静。
“依依小姐，你还好吗？小姐，你在吗？听见我说话吗？”
606呼叫好几次没听见对方的回应，一头雾水在想到底这位女人是白老头的什么人？该不会是情妇吧？
视频持续了五分钟，他还能听见依依小姐的打呼声。
“不知所谓的女人，竟然睡在街道上。”他关掉视频。
此时，视窗缓缓升上去。刚刚来电的不是三角公司，他内心舒缓了一会。他目光开始在白老头房里四处窥探，有关M游戏的出口钥匙一定在这里。
他小心翼翼走到办公桌前翻开抽屉，墙橱上的摆设一样接着一样寻找。对于钥匙的形状他毫无头绪，就算摆放在他面前的任何一件物品也有可能是游戏出口的钥匙。他试图努力回想这些年有关白老头到点点滴滴，感觉没听他提及这游戏的出口钥匙。
“等等。叫人家小凤梨…”606拿起在茶几旁摆着一个铁盒，上面烙着：【驰名老字号，传统凤梨酥。】
他查看这家凤梨土产店，结果发现这家老店因后继无人早在多年前已经结业。网上还有一篇花边新闻，指出这家凤梨酥土产店曾有当年红火的大人物光顾，甚至包括科技界名人墨老师也是这里的顾客之一。
此时他脑海里闪过被廖宁带回记忆里的那段经历，他仿佛记得当时墨老师见白老板前派给当时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一人一盒凤梨酥。
“难道，钥匙就在里头？”
606格外小心打开茶几旁沉睡已久的凤梨酥铁盒，里头装满普洱茶。这回，看来他是想多了。
正要关上盒子时，他突然想起白老板不爱喝茶，怎么会有茶几和茶叶在他房里？他发现里头有一颗褐色半导体的物体，与普洱茶格格不入。
“这…M游戏的标志？”他看着半导体外壳刻着M游戏的标志，双手不禁颤抖。
“难道这就是游戏出口的钥匙？”606自言自语。
凤梨酥铁盒装普尔茶叶，隐藏多年墨老师交托的最关键钥匙。
他立刻回到工作岗位，打开笔电置入半导体读取里头晶片资料，荧幕上出现与M游戏链接的画面。令他振奋又好奇，晶片现实所有功能都被模糊无法操作，唯独一颗【告老还乡】按键是亮着。
这证明了廖宁的推测，白老头是拥有M游戏出口的关键钥匙。
那他一直不说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他与墨老师之间的协议？那为何白老头又和三角公司的人谈判？
他细思极恐将半导体拔出，好好隐藏在他抽屉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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