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个人,傅凉枭便想起去年在汾州城隍庙的事,那天倘若自己再去晚一步,筱筱就跟着他走了。
傅凉枭端坐在马背上,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居高临下地看着江亦臣,“一年不见,本王倒是不知,该如何称呼你了。”
江亦臣面色寡淡,“我师父说,他不想见你。”
傅凉枭已经知道自己要见的人是谁了,说起来,当初在城隍庙还有过一面之缘,想必就是后来传得沸沸扬扬,把江亦臣拐走的那位疯癫道人。
听到对方说不见,傅凉枭也不恼,轻笑道:“他不见本王不要紧,总不能不待见慧远大师了吧?”
江亦臣看向慧远大师,眸光很是复杂。
当初若不是他,自己兴许早就带走晓瑜了。
“阿弥陀佛。”慧远大师说完一贯的开场白,这才进入主题,对着江亦臣说,“九仙山上的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
江亦臣听得一脸茫然,“大师在说什么?”他是真的一句也听不懂,面前这俩人一开口,就跟打哑谜似的。
慧远大师又说:“带路吧,否则要让我们走出这里,有的秘密可就藏不住了。”
江亦臣皱皱眉头,正在犹豫要不要带他们上山,就听到身后传来疯癫道人的怒骂声,“老秃驴,一年不见,你竟然学会威胁老道了?”
疯癫道人一面说,一面走了出来,瞅了一眼坐在马背上气势全开的傅凉枭,冷哼一声,“臭小子,谁让你来的?”
傅凉枭反问:“九仙山又不属于阁下,本王如何不能来?”
疯癫道人当即吹胡子瞪眼,“那也不属于你们大魏!”
傅凉枭冷冷一笑,“只要本王想,它早晚能归入大魏版图。——不过,阁下一张口就把自己和大魏划分清楚,莫非你不是大魏人?还是说,你是庆国人?”
疯癫道人眼神闪了闪,面上更怒了,“胡说八道什么?”
傅凉枭心中越发的笃定了对方的身份,眼底净是浓郁的嘲讽,“来的路上本王一直在想,九仙山是险山,什么样的人需要待在这种没人敢来的地方呢?思来想去,也只能是那位神秘失踪没脸见人的庆国世子了,看来没了荣华富贵作为后盾,段世子隐姓埋名的这十几年,混得也不怎么样嘛,都沦落到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为徒的境地了,啧……”
疯癫道人面色一沉,与刚才的疯癫行为一对比,简直像换了个人。
江亦臣呆住了,“什么庆国世子,师父,你到底是谁啊?”
“江三公子连这老头是谁都不知道,你也敢拜他为师?你知道他留你在山上做什么吗?”
江亦臣紧绷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傅凉枭的话。
傅凉枭嘲讽地看着疯癫道人,“本王远道而来,你们师徒就是这么待客的?”
江亦臣皱了眉头。
疯癫道人一摆手,吩咐江亦臣,“带他们上山。”
江亦臣心中有千百个疑问,可是又不知道该去问谁,只能暂时压下,带着傅凉枭和慧远大师往前走。
上山要穿过一片迷雾森林。
以前傅凉枭听人说过九仙山脚的迷雾森林等同于死亡森林,进去的人少有生还的,如今一看,不过就是利用奇门遁甲布了一些阵法让闯山的人困在里面而已,哪有外面传得那样邪乎。
半山腰依山而建了一排小木屋,那便是疯癫道人和江亦臣的住所,外面围了篱笆,边上栽种着几棵果树,种蔬菜的几块地全被雪给盖住了,鸡舍里还喂养了几只野鸡。
傅凉枭是奔着要紧事来的,才没工夫关心这二人的生活状况,坐下来以后就开门见山,“说吧,我娘的尸身被你藏哪儿了?”
听到这一句,正在倒茶的江亦臣手一抖,将茶水倒在了桌上,遭了疯癫道人一记斜眼。
江亦臣急忙用干毛巾擦了桌子,心中却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
傅凉枭的娘不是先皇后吗?先皇后难道不该在皇陵?
如果不在皇陵的话,那后山上的那座孤坟……
越往下想,江亦臣的呼吸就越沉重,好像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他的一颗心怦怦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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