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几人中，只有艾瑞没有听出白挽清的弦外之音，其余皆是心领神会。
白挽清这话确实是讲给顾衍听的。
他左一个楚瑜右一个云锦的，不是三心二意是什么？
双方又经过几番角逐，场面仍是僵持不下，可也该到大客户艾瑞做决断的时候了。
“顾总，计总，两位都是很有实力的合作伙伴，我实在难以取舍，请容我去跟团队成员商量一下，稍后再给你们答复。”
起身说明后，艾瑞拿着手机步履匆匆地离开。
艾瑞一走，场面瞬间变得更加暗潮汹涌，方才顾及客户在场而维持的表面和平荡然无存。
顾衍如鹰隼般阴鸷的目光在白挽清的脸上抽丝剥茧，压低嗓音讽刺：“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
白挽清被男人盯得遍体生寒：这个男人除了会瞪她还会干什么？
“你没看出来的多了去了。”她清眸一凛，直接怼回去。
女人不服气的眼神中意味分明：不服来战！
见她有恃无恐，男人气势愈发锋利。
这个女人，不帮自己也罢，却处处维护计云，替他抢自己的生意。
她真的变了，变得肆无忌惮，毫无分寸。
计云不满顾衍威慑自己的女伴，也冷眸微眯，与顾衍暗中交锋。
顷刻间，仿佛电光石火，飞沙走石，谁也不肯相让，堪比修罗场。
叶枫将顾衍和白挽清人之间的较劲归罪到了计云的头上，愤懑地白了他一眼，随后凑到白挽清身边，略带埋怨地嘀咕起来。
“小姐，你这次可不该跟顾总赌气，你知不知道，如果顾总拿下了这个项目，那千亿投资就到手了，而且之后每年都能赚到这个利润甚至更多。”
“是吗？”白挽清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那如果顾衍丢了单，可爽炸了。
既然他都要做云家的乘龙快婿，那也没必要再手下留情便宜别人。
叶枫却不放过能劝服白挽清的机会，还认真解释着，“当然是啊！因为皮尔斯集团是国外的，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市场，到时候咱们顾氏可就赚大了。”
“哦——”白挽清将视线转回顾衍脸上，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反正又分不到我手里，我无所谓。”
闻言，顾衍怒意涌怀，鼻息翕动，眉眼间冷气扑人。
果然，这个小丫头翅膀硬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总是格外针对自己，好像是在闹别扭。
叶枫汗颜：自家小姐太勇了，他怕了……
“顾总，就算真丢了生意也不至于欺负女人吧？”
计云把话挑明，指出顾衍看白挽清的眼神过于恐怖。
随后他又颇有些得意地道：“白小姐是我的女伴，就算对我心有偏向也属正常，不过我不明白顾总在介意什么？”
艾瑞不在，这话放到明面上也不怕，白挽清自然也不介意。
指节轻叩扶手的动作微顿，顾衍旋即横眉冷嗤，“靠女人游说谈来的生意，不要也罢。”
“为什么不要？若是白小姐为我谈下了这单生意，我自然要好好感谢她。”
计云刻意将最后几个字的音加重。
他可是谨记跟白挽清之间私下里的约定，宋氏集团必须拿捏在手中。
他也知道，只有掌握了宋氏才有追求白挽清的筹码，在这件事情上，他当然不会有片刻放松。
莫名感觉到顾衍像是在嫉妒他与白挽清的接触，计云又下一剂猛药。
“而且顾总恐怕不知道，白小姐可是白氏集团的负责人，是我的合作方，我们两个强强联手，互惠互利也并无不妥。”
他这话就像在炫耀：他和白挽清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顾衍面上一片冷然，放在暗处的拳头却是不动声色地握紧了。
“合作伙伴？”男人带着威压的眸光直逼白挽清。
她从来没告诉过他。
“不错，而且投机投缘投脾气。”白挽清越来越明白如何气顾衍了。
计云听见白挽清对两人相处过程的高度评价，不由得一喜。
“顾总省省力吧，无论是生意还是佳人，我都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计云狭长的眉眼里带着冷戾的警告。
只要不将顾衍和白挽清是情侣的事挑明，计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宣示主权。
“你误会了，愚蠢到被人利用的女人，我不屑争抢。”
顾衍斜了一眼白挽清，声音听着举重若轻，实则冷峻得近乎刻薄。
这白挽清可就不干了，说谁蠢呢？
她正要开口，忽惊觉自己要是回击他不就是对号入座，承认是他口中的愚蠢女人了吗？
大爷的，差点中了顾衍的圈套！
“这话可就错了，聪明女人有聪明女人的魅力之处，愚蠢女人有愚蠢女人的可爱所在。比如白小姐，只要我认定她是最好的，就不准许旁人诋毁！”
计云对白挽清的维护不加掩饰，把警告也挑明了。
反而是白挽清有点惊讶，这个计云关键时刻还真挺靠谱的，倒不是因为他的甜言蜜语，而是他能及时帮她回击顾衍，这一点让她刮目相看。
这话在顾衍听来极为刺耳，他的小丫头还用不着别人维护。
眼看顾总这是想挑明白挽清的身份了，叶枫赶忙小声劝住：“顾总，犯不上，犯不上！艾瑞先生快回来了，这时候就别节外生枝了吧？”
只是他也不能确定，自己方才是否真有那么一瞬的冲动要向计云挑明……
白挽清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气死顾衍，还冷嘲热讽了一句：“我可听说顾总是最怜香惜玉的，怎么今天看着对女人有很大敌意似的？”
叶枫懵了：顾总什么时候怜香惜玉了？他明明是生人勿近的类型啊。
却忘了白挽清指的是顾衍对云锦的百倍耐心！
瞧着白挽清还兴致勃勃的，计云也神补刀：“白小姐错了，顾总就很懂得爱惜云小姐啊，不舍得她抛头露面，都没让她参与谈判。”
心思深沉的顾衍哪会察觉不到两人的心思，无非就是想逼他恼羞成怒、自乱阵脚而已，他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
“女人本来就应该被宠着。”顾衍漠然回应。
倏地，顾衍幽幽向白挽清靠近，霜剑般的嘲弄字眼倾落而下，“还以为你会攀上多厉害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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