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呿，没见过世面。”
潜龙大师不以为意。
明赫无语，看来这家伙的自我认知偏差还挺大，到底谁比较像没见过世面？
见明赫不说话，潜龙大师以为小助理被自己阅人无数的气量折服了，眉开眼笑地捂嘴低声说道：“瞧瞧这排场，这是只肥羊，开门红啊。”
潜龙大师心花怒放。
“呃，你就不怕真来个厉害的脏东西，你对付不了？”
明赫问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得相信科学，好歹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唯物主义懂不懂？土包子。”
说完，潜龙大师又洋洋得意地喝了一口茶：“哈——好茶，好茶。”
明赫一脸嫌弃，往外挪了挪身子，好像害怕男子身上某种特质会传染到自己身上一般。
“不好意思，两位大师麻烦跟我上来吧。”
姜女士再次出现，领着明赫和潜龙大师走到二楼。
三人来到一房间门口，门开着一条缝，姜女士轻扣两声，跟里面的人打过招呼就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此时窗帘被完全拉开，整个房间都沉浸在金色的暖阳之下，明亮宽敞。一名女生披散开长发，穿着粉色小熊睡衣，抱膝坐在床头。
“婧婧，别怕，妈妈找来了高人，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这两位说，他们会保护你。”
姜女士坐在方婧身旁，将女儿小心揽入怀中，方婧立即紧紧抱住女人。
“没事了，妈妈在，别怕。”
她轻抚女儿的后背，不断安抚着受惊小鹿一般的女生。
“我已经给她道歉了……可她就是不肯放过我……呜呜呜……”
女生的呜咽带着浓重的鼻音。
明赫观察房间，粉色的墙，粉色的床，还有一堆毛绒玩具，小公主的闺房无疑。不过，墙上有一些新鲜的划痕，几个毛绒玩具也像是挂了彩。
让明赫困惑的是，眼前的女生并不是他在楼下看到的那个。那个女生一身白衣，神色镇定之中带着一丝阴冷，不管相貌、装扮还是精神状态都完全不同。
明赫走到窗边，即使是角落里也被打扫得纤尘不染，因而粘在窗帘上的毛发才显得突兀。他用手搓了搓，转头看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女生。
也许是忽然见到两个陌生人，方婧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静下来。
“小姑娘别害怕，你遇到了什么事情，跟我说说。”
潜龙大师努力笑得人畜无害。
在潜龙大师循循善诱之下，方婧终于颠三倒四地说出大概的经过。
就在昨天，方婧的同班同学刘芸芸跳楼自杀了，平日里两人之间有点小摩擦，但方婧没想到刘芸芸会在半夜来找自己。
她还只是个学生，哪里见识过这样的事情，当时就吓得腿软，一直苦苦向刘芸芸赔罪求饶，然而刘芸芸依旧不肯放过她。
后来的状况她记得不是很清楚，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大半边身子悬空探出屋外，只差一步就得摔下去。
“大师，你可得好好帮帮我们，真是太过分了，你看看……”
说着，姜女士就挽起女生的一只袖子，女生白皙的手臂上赫然是一道道伤痕和淤青。
“我们家婧婧胆子小，又乖巧，从小到大我们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你看这一晚上把她折磨成什么样了？”
说着，姜女士眼中泛红，满满都是心疼。
“哎呀，真是造孽，怎么闹成这副样子！”
潜龙大师一脸痛心疾首：“姜女士，你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我作为有正义感的修道之人，看不得孩子受苦。”
明赫睨着潜龙大师，鄙视之意愈发强烈。
“大师，你放心，只要你能帮我们解决这件事，我们一定重谢。”
姜女士能有这么大家业，自然也不是傻子，立即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客气客气，我先看一看。”
潜龙大师满意地开始干活。
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同样注意到了墙上的划痕。
明赫倚在一侧，看见他似是仔细寻找蛛丝马迹，表情变了又变，也不知道他是真能看出些什么，还是在故弄玄虚。
当然，以明赫的观察，这就是个混江湖的老骗子，招摇撞骗的可能性更大。
半晌之后，潜龙大师将姜女士母女暂时请了出去，说是要做些布置。姜女士自是不会拒绝，扶着方婧去了隔壁屋子。
老骗子合上门，笑呵呵坐到女生的书桌旁。
“你又要干嘛？”
明赫见他伸手在布包里掏了掏，扯出几张黄纸和一支红色的白板笔，就开始在纸上画起来。
“废话，当然是画符，你这种菜鸟不懂。”
潜龙大师嫌弃地冲明赫摆摆手。
他笔走龙蛇，字不像字，画不像画，小猪佩奇都比他画得要好。
画完，潜龙大师舔了舔黄纸背面，将其端端正正贴在房间的窗户、门后、墙壁和其他几个位置，最后一张他折成三角形，又用红纸包了一层，叫回姜女士母女，让方婧贴身带着。
“你放心，有我的这些符篆，保准那些脏东西不敢再来。”
潜龙大师胸有成竹，姜女士则满面狐疑。
“大师，你的意思是这就解决了？”
“当然，区区小事，又有何难？”
潜龙大师拽起文来。
“不是，大师你看婧婧也不能一直呆在这屋子里，万一她去到别处再遇上这脏东西，岂不还是要吃苦？你看是不是能有个更彻底的法子，让她别再来纠缠。”
闻言，潜龙大师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似是陷入了沉思。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潜龙大师沉吟道。
姜女士一脸期盼，似在等着这位“高人”能给出什么解决办法。
潜龙大师偷偷瞄了母女二人几眼，迟疑着说道：“要不然，我去出事的地方看一看？”
那语气很像是课堂上被抽中回答问题的学渣，在ABCD里试探着蒙答案。
姜女士嘴角抽了又抽，她到底请了个什么玩意儿来家里，为什么这人能够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每一个毛孔都透着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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