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
宫迟坐在银杏树下的案桌前逐渐不耐烦，等了两个小时之后总算坐不住起身去敲门。
“师尊，可忙完了？”
“忙着呢！”里头传来万念归暴躁的声音。
宫迟皱了皱眉，伸手推门而进，“徒儿可进来了。”
梳妆镜前的万念归没有任何变化，桌上摆了满满当当的胭脂水粉和各式各样的珠钗，而她连衣服都没换，端详着手中的一本书。
宫迟在万念归身侧转了两圈，看了她左脸又看了右脸，还是看不出她两个小时都忙了啥。
“梳妆？打扮？”宫迟忍不住问道，顺便俯身去看万念归看的什么书。
“七界女仙流行妆容大全？”宫迟看到书的封面跟着念了出来，“师尊这是临时抱佛脚？”
“容我再研究研究。”万念归眼皮都不抬，一脸严肃。
这玩意比经书符篆还难懂，一下要抹这个一下抹那个，还要注意手法，还得注意阴影。
桌上那些杂七杂八的胭脂水粉她都没认全呢，当初买来只是看别人涂的好看就买了，买回来就彻底失去了兴趣，现在临时抱佛脚根本就不记得什么是什么了。
“师尊这本书得有些年头了吧？”宫迟问。
万念归手上的书纸张已经泛黄发脆，要是人界那种用木头做出来的普通纸张早就在千年中腐烂了，万念归这本明显是仙界的材料，才能保存那么久。
“大概……”万念归想了想竟然想不起年头了，这些胭脂水粉和书都是她买来之后随手丢在梳妆台里的，对这本书什么时候买的已经没了半点印象。
“几千年是少不了的。”宫迟想了想他来九幽仙界之后，就没见万念归捣鼓过这些东西，所以应该是他来之前买的，那也是几千年之前了。
“师尊有没有想过几千年的时间书上的妆容早就不流行了？流不流行暂且不论，先说说这些胭脂水粉放了那么多年还能用吗？”宫迟拿过万念归手上的书看，说实话他也看不懂。
听了宫迟这些话，万念归觉得有些道理，拿过桌上的一盒水粉闻了闻，还带着胭脂该有的香味，她不太确定：“这些都是仙界的女仙卖给我的，都是上好的胭脂，应该没坏吧？”
“先别管了，过会徒儿让人给师尊带新的，不过师尊今天怎么想起要梳妆打扮了？”宫迟摸着自己的下巴做沉思状。
“美女的事你少打听。”万念归扯回宫迟手上的书继续研究，她今天可能研究不出来了，勾引逆徒的事明天再说吧，碧莲说了现在急不得。
“莫非……”宫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俯身在万念归耳边语气暧昧，“女为悦己者容？”
逆徒的气息全都洒在自己的耳畔上，万念归耳根有点发痒，就连心里也跟着痒痒的，被戳破心事的她抿嘴没有说话。
好在宫迟很快就起身了，流露出更疑惑的表情，“师尊这胭脂水粉是之前就买的，也就是很久之前就有这个心思了，是谁？！”
身后的气息突然就变得森然，万念归拿书的手一顿，逆徒入魔之后脾气越来越反复无常了。
“什么谁？觉得好看就顺手买了。”万念归随口解释。
身后的气压却在持续降低，“徒儿突然记起师尊说过有个很久之前就认识的人，而且是男的，师尊当时还说好久没见到他了，语气似乎很怀念？”
万念归能感受到逆徒的逼近，他就站在她的身后，浑身冰冷，万念归仰头刚好后脑勺顶在他的小腹上，紧绷坚硬。
她不以为然继续看手上的书，“是有这么一个人，确实好久不见了，想当年……”
她露出缅怀的神色，然后叹了口气，“不说也罢……”
宫迟眯起眼睛，上扬的眼角危险又带着慌乱，师尊提起以前的人从未露出过这种表情，说明这个人是特别的。
“是谁？”宫迟再次抽走万念归手里的书，冰冷话语中的杀意已经藏不住。
不管是谁都别想跟他抢师尊！
万念归眼中闪过狡黠，她好像找到了比打扮更容易刺激逆徒的方法。
她挑了桌上看起来盒子最精美的一盒水粉拿在手上，用拇指轻轻磨着盒子的表面，仿佛在透过水粉看一位故人，语气也很轻，“一位老朋友了，自从……他便不想见我……”
自从？自从什么？
宫迟在脑海中脑补了一出自家师尊榆木脑袋，将人伤透心之后把人惹跑的大戏。
他目光下移看到了万念归手上的动作和嘴角轻柔的微笑，难道那盒胭脂是那人送给师尊的？师尊在睹物思人！
一瞬间宫迟的理智被愤怒和嫉妒淹没，万念归原本还拿着盒子装模作样，突然手上的盒子就被夺走在宫迟的手上化作粉碎。
“他送我的胭脂！”万念归惊呼。
就是这话让宫迟彻底失去理智，一把将万念归抱起扔在了床上，粗暴地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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