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猛？”卫王猛的打断了李靖。
“对，叔，怎么了？”李靖疑惑的望着他。
“田猛可是被镇儿当做心腹的人啊，我也见过几次，老老实实呆在军营帮镇儿打理上下，他怎么？”卫王不解。
“大奸似忠，这样的人才最可怕。”李靖答道。
当时世子亲卫并没有全军出动，所以世子身边的情况他才能得以知晓。
“世子的亲卫也觉得奇怪，田猛之前的话并不多，但是这次蛮子南下他的话陡然变密集了好多，经常给世子讲汗狼的事，说他有多重要，抓住他就会如何之类的，还有最关键的，他还跟世子挑拨说我们反对世子擒获汗狼的计划。
这三个人，都是在二十年前就参军了，在军营不求升官发财，也不娶妻生子。说不是别有目的我不相信。”
“你是说他们是蛮子派来的斥候？在我们军中潜伏了二十几年？”卫王的声音带着愤怒。
“不是，虽然他们自称是来自不同国家，但这个年代隐姓埋名客走他乡之人太多了。我询问与他们关系亲近的同僚时，都说他们对琼国最熟，应该是琼国人。”李靖说出自己的猜测。
“琼国？琼国！居然是琼国，唉，琼国啊！”卫王先是惊讶，然后变得愤怒，最后是无奈与释然。李靖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靖儿，你知道琼国现在的情况吗？”卫王问道，知道了幕后真凶，他的语气反而变得平静。
“琼国，据说盛蛮混居，已无战事了。”李靖答道。
“对啊，已无战事，说的轻松。但拿百姓的尊严换的。”卫王惋惜的说：“当年琼国跟蛮子打了太多年，国破家亡，百不存一。我父亲以及我爷爷都想过援助琼国，但没办法，我们的支援只是杯水车薪。
我能理解琼国如此迫切的想要离开故乡的痛苦，若非活不下去，谁愿意远走他乡，客死不还呢。
琼国实行盛蛮混居后，先王曾经在琼卫边境又起一城，以防琼国，我认为没有必要。如今看来，还是我父亲更有远见啊。”卫王的语气中带着怀念与庆幸。
“那么我们接下来要找琼国寻仇吗？”王嬟出口问道，她这辈子没吃过这样的亏，忍不下这口气。
“孩子。”卫王此刻的表情出乎意料的冷静，他拒绝道：“不行，我们的敌人是北蛮。琼国，也只是北蛮的刀罢了。”
‘？’王嬟不解，语气有点急，开口道：“这明明就是琼国挑起的战争，他们居然还与北蛮同流合污，凭什么放过他们？”
“傻孩子，琼国现在就是蛮族的傀儡，他们的小心思瞒不住蛮族的，卫琼两国作战，是蛮族最想看到的，我们不能如他们所愿。”卫王安慰着王嬟，何尝不是在安慰着自己。
王嬟越想越气，起身拉着李煌来到殿外。
殿外，雨不知不觉已经停下，卫王宫恢复了寂静，只有偶尔传来巡逻士兵甲胄碰撞的声音。乌云已经离去，满天的星斗与皎洁的明月挂在了天空，追寻了无尽岁月的光就为了此刻照在二人的身上，烛火与星光，将二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我居然什么都做不了。”王嬟靠在李煌的怀里，声音带着哭腔。
她是有些自责的，明明有辨别敌人的能力，她却从没有主动帮家人排查。她虽然经常跑去草原，但几乎不与军队有联系，因为不想刺激王镇，也是向他表态。
但其实也怪不了她，这些间谍早就知道她有辨识人心的能力，还是王镇主动告诉田猛的，所以后面这些人有意在避开她，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王镇其实并不坏，真的。”王嬟开始尝试原谅这个她原来很讨厌的人，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情节。一个生前被指责得十恶不赦的人，死后人们反而觉得他罪不至死。
“他虽然想尽办法要把我嫁出去，但选的人也都是他玩得好的人，可能在他看来方便操控我，但也从来没把那些恶名昭着之人往我身上推，明明这些人他也能轻松指使的。
我开始展露自己的才能时，他也从没想过斩草除根，一次没有。呵呵，我跟你说，我读心得最多的人就是他呢，可有意思了，每天都有新想法。
其实他死掉我只是有一点点伤心，但是想到大娘听到这个消息，她一定会崩溃的。
李煌，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煌静静的听完王嬟的话，见她发问，温柔的回应：“别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来，我们坐下一件一件聊。”
李煌拉着王嬟坐在门槛，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首先，卫王后的问题，你告诉我，除了王镇，她还在乎谁？”“我爹。”王嬟脱口而出。
“那么我们得想办法让她把注意力转移到咱爹身上。比如想办法说服你爹同意卫王后住进这个王宫，让她照顾卫王的起居。”李煌说出他的想法。
“卫王宫不让住女眷，是因为…”王嬟还没说完就被李煌打断。
“虽说跟军营相似，但到底是王宫，士兵该守的规矩自会遵守。害怕国王沉迷女色可卫王有心无力。一旦城破家眷来不及跑就更无所谓了，卫王后已经不想活了不是？”李煌将三点顾虑讲清，王嬟觉得也是。
“这就交给你来做了，然后是间谍的问题，我觉得我们得建立自己的情报组织了，卫国的斥候全都用于对蛮战争，根本没建立国内的，这让我们很被动，我们自己就可做情报网。让咱爹知道就行，不要官府的人插手。
然后你想要的报复琼国，这事得从长计议，既然他们想派人来，我们干脆把琼国挖空。现在我们既然有凯旋城的圣地在，以后根本不会缺钱，是时候大力开垦土地，从各国吸引流民来卫国了。虽然我们属于边境，朝不保夕的，但琼国更差不是吗？
最后，你要尝试掌权了。”
“嗯，好，都听你的，以后都听你的了。”听李煌说完，王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然后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是武功都不能弥补的分量。
星海的倒影铺在两人的身上，衬托得两人仿佛神仙眷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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