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并不是要给熊一涵上什么思想政治课——中场休息统共才15分钟，他哪那么有空？他的当务之急是调整战术，激励球员斗志。
所以，何年根本就不等熊一涵回答，他对着球员们直接劈头盖脸吼：“青超踢得好好的——踢几个校队就给老子翻船？什么原因你们自己清楚！今天要拿不下来，老子回去就给你们松皮，该滚蛋的滚蛋。
开玩笑，吴越这几个不行的早就滚蛋了——你们连滚蛋的都打不穿，平时还吹什么吹？职业梯队了不得哦！
喝奶茶吃可乐就是职业？！你们连滚蛋的都打不赢——你们就趁早给老子滚蛋，莫给职业足球丢脸！”
鹤舞球员们被教练这一通骂，当时就有球员眼睛里冒出了烈火熊熊——不是怒火，是斗志。
10号贺明扬举手请战：“教练！让我上——我会让吴越他们晓得为什么被淘汰。”
何年怒目圆睁，他冲着贺明扬就骂：“你上什么毛线！你就上——你上去跟胡奥凯他们大眼瞪小眼？我们丢不起这人，还不如输了拉倒。”
贺明扬没想到教练会在这种场合，把他同胡奥凯这一伙的矛盾给挑明——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只垂下头不说话。
倒是胡奥凯开口了：“老大！你让他上——我们给他传球！”
胡奥凯这一开口，颜皓杰就立即跟上：“老大你想多了——谁跟他大眼瞪小眼啊？输球还不是一起被你扒皮。”
袁望眼这几个也赶紧跟着点头表态——只有洪图稳一个人没做声。
何年看在眼里，他心中有数，却也忍不住吐槽——贺明扬你这个二货！拢共11个主力，除了夏轩哲挺你、洪图稳中立，其他人全跟你对着干。你做人这是有多失败？情商高点吧，少年。
贺明扬听到了大家的表态，他马上抬起头看何年，却发现何教练在那沉吟不做声——他急忙开口：“教练！您放心吧——踢完这场球，我再也不鄙视他们学渣了。”
何年气得暴跳如雷，他指着贺明扬：“你踏马给老子滚——去跑圈！”
他还不解气，又指着夏轩哲：“愣着干什么？还有你！”
躺着也中枪的夏轩哲不敢怠慢，他拉起还有话要说的贺明扬就去跑圈了。
何年这才指着胡奥凯这一群人臭骂：“现在知道要给他传球啦？之前拉帮结派搞内讧——踏马的，当我傻！
自己不想读好书——被人说学渣就闹意见？踏马的，现在被人搞了个2比0，你们怎么不去找对手闹意见！
贺明扬没错！我说的。”
鹤舞球员们本来都被训得低下了头，听到这——倒是有个把把头抬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服。
何年不停，他指着最早挨骂的熊一涵：“熊一涵！贺明扬劝你平时不要喝奶茶，这就得罪你啦？你们的私生活我是不管，但是你想不想跟吴越一样滚蛋！”
熊一涵昂着头：“我不走！”
何年指着他的鼻子：“贺明扬就是在帮你不滚蛋！吴越有什么问题？他勤奋刻苦又忠厚老实，最后还是滚蛋了——你告诉我为啥。”
颜皓杰抢答：“因为俱乐部测评认定他踢不上职业足球！”
何年指着熊一涵的鼻子，他逼近一步，狠狠地：“你再多吃几杯奶茶——踏马的下一个被测评滚蛋的就是你！
你个傻帽——你知不知道学校外面那些店往奶茶里掺了多少对人体有害的化学药品？吴越是因为球不行滚蛋，到时候你就因为身体不行滚蛋！
人家贺明扬为什么是学霸球霸？人家自律！
冇得自律踢什么职业足球？——别人救你，教你自律还教错了！”
熊一涵不敢昂着头了，他唯唯诺诺地往后退了两步，站好。
他身后的熊妈脸色则一直在变幻，最后终于变得一脸惨白——她不停地捏着自己的手，似乎想给自己两巴掌，但是又下不去手。
没挨骂的袁望眼双手拳头紧攥，“不自律会失去什么”他早就清楚，于是他在心里哀嚎——我什么都懂，可我就是做不到！怎么办？我不想近视，我也不想滚蛋……
袁望眼现在特希望主教练能狠狠骂醒自己——连混社会弄垮身体的丁徐诺都能攻破他把守的大门，在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职业大门在向他关闭。他怕了，悔了。
现在教练说自律，袁望眼也扪心自问时才发现自己很绝望——人生若再来一次，靠他自己还是抵制不了游戏诱惑，他还是会被迫戴眼镜；还是会抽烟吃炸鸡，会渐渐落伍直至滚蛋！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感激贺明扬——那个每天训练结束都会嚷嚷着叫大家加练，多看点书的烦人鬼。
袁望眼用手扶了扶眼镜，他趁机拭掉眼角的湿润；他特意看向中雅附中的教练席，去看那个叫老桑的糟老头。
他现在真的希望——这个自己一直看不顺眼的糟老头，能回来每天管管自己。
袁望眼走神的这会儿工夫，鹤舞主教练何年已经一口气又连训了两三个人——袁望眼是一句也没听清，但又似乎句句都砸进了他的脑海，在那里轰轰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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