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许广汉，你好大的官威啊（求订阅）
暴室归掖庭管辖，两处相隔并不远，但是却分在不同的院子里。
刘贺刚来带暴室外，就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股臭味在热浪的灼烧下，更为刺鼻。
刘贺和禹无忧不禁伸手捂住了口鼻，而那四个昌邑郎也都皱了皱眉。
樊克自然看见了，立刻跑过来问道：“陛下，要不然就不进去了吧，小奴去把暴室啬夫叫出来。”
“不，朕要进去看看！”刘贺皱着眉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暴室的恶名，刘贺早就已经听过了。
健全的人送到这里，就会变成老弱病残；老弱病残送到这里，就会变成外面那些参天巨树的肥泥。
眼前这处方方正正的院落，长至少有四十余丈，宽有十几丈，里面起码住着数百人，工住一体，不知道有多恶劣。
刘贺说罢，皱着眉头向暴室的院门走去。
那枯枝死树一般的身躯，在晃荡了几下之后，“噗通”一声就倒了下去，
“克儿啊，你今日如何来了，我怎地躺在这里。”
“樊克，找一桶清水来，给伱大母擦洗额头和脖颈。”
远处的妇人们只是投来了冷漠的一眼，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近处的几个妇人则凑了过去，但是却也不知所措。
“何人竟敢私闯暴室？”
商量一番之后，她们就准备去抬那个老妪——不是要施救，而是要抬到后院等死。
被扔在一边的樊克再一次扑倒了老人的身上，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嚎啕大哭。
在院中和廊下侧室，有很多面容枯槁的妇女正在劳作，她们之中，年幼的不过豆蔻年华，年长的恐怕已是古稀之年。
“禹无忧，把老妪抬到廊下阴凉处，一定要通风。”
直到这时，两个健妇终于看见了站在远处的刘贺。
“这……这……”
当刘贺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住的时候，院子对角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正垫着脚尖往竹篙上挂刚刚浆洗好的帐簿。
“你们两个贱奴，给本官滚到后院去，把这暴室里所有的虎子都刷一遍。”
没等刘贺说话，身边的樊克大叫了一声“大母”，就飞快地跑了过去。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
……
毫无例外，她们每一个人都满头大汗，皮肤红黑，嘴唇爆裂，发丝枯黄……
在她们的眼中，这个穿着干净的使君非常古怪，不仅愿意踏足暴室这种污浊之地，还愿意对一个将死的老妪出手相救。
但是此刻，却让人不想靠近。
朕怕仲父，可不怕这宫里的其他人。
哦，没想到一不小心还触犯了大汉律令。
一个健妇叉着腰，猖狂地说道：“你们是何人，胆敢擅闯暴室，不怕被施以宫刑吗？！”
但是她们并没有，只是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看着刘贺给这个老妪施救。
两个健妇看到了来人，但不知是热昏了头，还是平日里蛮横惯了，她们竟然没有认出禹无忧腰间的组绶。
一阵惊吓，立刻就跪了下来。
可是，又如何呢？
守在院门的两个昏昏欲睡的兵卫，隐约中听到有人过来了，迷迷糊糊之中正想要上来盘问一番，但是还没容他们开口，就看到为首的一个人似乎穿着天子的袍服。
刘贺快步走了过去，推开了樊克。
刘贺正想要走过去，两个膀大腰圆的健妇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她们站在一边，一脸厌恶地伸手拍了拍老人的脸。
“大母刚才昏过去了，吓死孙儿了，幸亏县……”
刚一进院，刘贺闻到的那股臭味就更加强烈了，差一点就将刘贺从中推了出来。
一阵吵嚷之后，健妇带着那个中年人匆匆走了过来，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滚！”中年人翘起手指，指着后院大喊道，嗓子都直接破掉了，两个健妇连滚带爬地往后跑去。
那些干活的宫人此时都站住了，愣愣地看着闯进来的这名男子指手画脚。
也许是因为天气太热，也许是因为湿透的帐簿太沉，也许是因为头顶的太阳太刺眼，也许是老人肚中空荡……
不过，她们看不出刘贺的身份，但是已经看到了刘贺身后的四个郎卫，心中自然感到一些惶恐，连忙向中院的正堂跑去。
“怕是活不了了？”
樊克一边摇着老人，一边不停地哭喊着，引来了院中其他妇人的注意。
“快，让开，别围在此处！”
四十多岁的模样，但是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根胡须，想必应该是一个内官。
刘贺果断地发布这命令，手下的人纷纷开始忙碌起来。
呆在暴室这样的地方久了，人的反应都会变得慢很多，否则他们早就应该从此间的情况分别出刘贺的身份了。
或洗或漂，或染或晒，或补或理……不一而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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