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感到接下来有大事发生的佟国维对他一旁的张廷玉说道：“衡臣呐，上书房里咱们人我和马齐都已经上半身子入土了的人，而你却正值壮年，刚才皇上训斥太子你也看到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由于车队还在原地休整，佟国维这次便和张廷玉坐在同一辆马车之上！
张廷玉向着佟国维一拱手，说道：“还请佟相赐教！”
看到张廷玉这样，佟国维拉着他的手笑道：“衡臣，索额图和你这么大的时候那是相当跋扈，我同你这么大的时候正跟着皇上在讨伐葛尔丹呢，整天也没心思读书，每日一睁眼都是刀光剑影，今日才发觉我们这两个老家伙都未必如你！”
“这……”
张廷玉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面带尴尬的说道：“佟相，您言重了！”
没想到的是，佟国维却摇摇头：“你觉得我说的有点夸张，故意在捧你，其实我是发自肺腑的感慨！”
“您这是？”
佟国维道：“衡臣，今儿我再给你说一说，太子爷在皇子中排行第二，为何却当了太子呢？”
张廷玉不解的说道：“佟相，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问如此简单的问题，太子爷之所以是太子爷，因为他是嫡子！”
“哈哈哈”
没想到，佟国维却笑了起来，向他解释道：“衡臣，你可能不是太了解，满人和汉人不同，从来没有什么嫡子和庶子之分，咱们大清在关外建国之初，就没有什么嫡子庶子一说，当时在盛京，谁本事大，谁便是大汉！”
眼见佟国维提到了满人的事情，张廷玉不敢插嘴，一是因为他了解的肯定没有佟国维详细，二是因为他是汉人！
“请佟相赐教！”张廷玉虔诚的说道。
佟国维道：“我朝太祖皇帝传位给了太宗皇太极，而太宗皇帝之所以能得到大汉之位是因为太宗皇帝才德冠世，可是你试想一下当初那个环境，关内有明军，而八个旗主王爷也并不完全服从！”
“原来是这样！”张廷玉点点头，问道：“既然如此，太宗皇帝为何还能继承太祖皇帝的可汗之位？”
佟国维又说道：“太宗皇太极是太祖努尔哈赤的第八个儿子，并不是嫡子，而是庶子，倘若按照嫡长子继承可汗之位的话，那么可汗的位置应该是莽古尔泰的，而不是太宗皇太极！”
说到这里，张廷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佟相，照您这么说，我有个问题，已经藏在心里很久了，希望今天您能不吝赐教！”
佟国维点点头！
张廷玉道：“根据我看资料得来的信息，咱们大清建立之初，太祖皇帝立过太子，并且也都是嫡子，为何后来变了呢？”
“衡臣真是博学，这件事情确实有，当初太祖皇帝立的太子是嫡长子褚英，只不过褚英这个人能力不够，上不能和他的长辈和平相处，下又压制不了他的弟弟们，所以很快褚英就被废了太子的位置了！”
“原来是这样！”张廷玉点点头，若有所思，突然苦笑一声：“那么礼烈亲王呢？他是怎么回事？”
张廷玉口中的礼烈亲王是代善，褚英被废除太子之位以后，代善就当上了太子！
知道张廷玉会问代善，佟国维却笑道：“这个里面牵扯到一些事情，我就不便同你细讲了，反正最后是太宗皇帝这个庶子当上了可汗！”
张廷玉大致知道一些便没有追问！
佟国维接着说道：“其实，并非太宗皇帝不是嫡子，就连先皇也不是嫡子，其中很多事情都是刀光剑影，我想你也听了一些！”
“是的！”张廷玉也不敢隐瞒，就怕佟国维阴他一下，便一五一十的说道：“先皇是太宗皇帝的第九个儿子，也不是嫡子，当时太宗皇太极的长子是豪格，年纪比摄政王多尔衮还要大，最后双方达成协议，由先皇继承皇位！”
“不错！”佟国维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听我的阿玛说过，当时先皇继位的时候只有六岁，当时还在盛京，没过几个月流寇李自成便攻进了北京，随后我大清入关，而先皇长大之后，对多尔衮并没有什么好感，等到多尔衮去世之后，直接开馆鞭尸，可见气怨之深呐！”
张廷玉表示赞同，叹了口气道：“这比前明的万历对待张居正还要狠！”
佟国维却安慰道：“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我们为人臣者的忠君爱国，其余的不要多想，也不是我们应该想的！”
“是，佟相教训的极是！”
随后，佟国维掀开马车上的帘子看了看康熙那边，对张廷玉说道：“处置过多尔衮之后没多久，先皇也驾崩了，然后皇上继位，当年也只有八岁，如今也老了！”
听到佟国维说康熙老了，张廷玉放松的神经马上紧绷了起来，问道：“不知道佟大人话里是什么意思呢？请直言相告！”
佟国维知道张廷玉是个聪明人，便从侧面说道：“当年，孝仁成皇后生太子爷的时候，正是三藩之乱的时候，皇后受到惊吓，难产而死，皇上心里有愧疚，从小便在太子爷身上倾注了不少心血，但是太子爷这几年，做的事情可是越来越过分了！”
“佟相的意思是，皇上之所以迟迟不废太子是因为孝仁诚皇后？”
佟国维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点了点头：“不错，衡臣呐，你得多多注意一些，这个人嘛，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迟早用的少！”
因为佟国维和康熙是亲戚，所以张廷玉也搞不明白这话究竟是康熙的意思还是佟国维的意思，便谨慎的说道：“您的意思是皇上打算废太子爷，要从庶子里挑选一位阿哥继承皇位，不知道佟相心中可有人选推荐的吗？”
谁知佟国维却并不说透，而是意味深长的说道：“这种事情，怎么能是我们乱猜的，太子爷倘若真的有一天被废，那么推荐新太子这件事情便刻不容缓了，那个时候哪个阿哥有德行又有才能自然就是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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