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仙魔大战，多少大能血洒长空。
仙血漫天，魔肢遍地。
几乎整片大地都充满了哀嚎之声。
那一战，仙魔整整杀光了几代人。
而战后，最先崛起的，不是正道七宗与魔道七宗，而是无数的散修。
只因为，那场战争之后，几乎满地宝物。
用毫不夸张的话说，但凡有点修为和胆识，就会有所收获。
而在众多散修之中，便有一名唤作枯心上人的散修。
此人于仙魔大战后期证道，战后又得了数件宝物，仙魔双修，自此彻底崛起为一代大能。
说到此处，柳苍松摇了摇头，对步凡说道：
“后来不知是何原因，九界之内，再无仙气之源，众多大能经过探查后，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绝地天通。”
“绝地天通？”步凡皱眉。
杂学阁中，没有这种记载。
柳苍松叹了口气道：
“仙魔大战之前，咱们人族虽然势弱，但依赖庞大的基数，还是诞生了数位真仙甚至仙王，便是因为当时那世间弥漫着的，不仅有天地灵气，更有踏入真仙之境的道则之力。”
“所谓绝地天通，便是不知何方存在，将九界与仙魔二界彻底隔绝了起来，致使这整方天地之间，再无道则之力，我等修士，修至问道境便是极限，再不能踏足真仙之境。”
步凡点了点头，他不由得想起了阴阳秘境中，他化身仇万河时从季月红口中探得的消息。
季月红曾言，有位唤作叶知州的大能将九界封印了起来，想必便是柳苍松说的绝地天通了。
抬了抬手，步凡示意柳苍松继续说下去。
柳苍松取出自己拿一根碧光流萤的树枝，说道：
“绝地天通之后，修士无法突破真仙，而真仙真魔也只能自斩境界方才不会被岁月消磨，而枯心上人在这个时代下，则是迅速崛起，后来于暮年又收了一个弟子，便是我等三人的师尊，枯木尊者。”
步凡点了点头。
枯木尊者，他听说过。
传闻此人是天品木灵根，一身枯荣长青决炉火纯青，单论战力，当年的正魔七宗也不敢有人说能够稳压其一头。
想不到，这枯木尊者竟是柳苍松等人的师尊。
柳苍松叹道：
“当年师尊收了不少弟子，其中便有贫道，九冲，还有我们二人的师妹，淩谷雨。”
“三人之中，贫道迂腐，九冲潇洒，唯有师妹天真烂漫，最得师尊喜爱，也俘获了我与九冲的心。”
柳苍松盯着盏中茶水，似乎能从水中的倒影看到以前的日子，眼中也有了些许柔情。
“当年九冲爱慕师妹，而师妹则与我两情相悦，后九冲见事不可为，便将师妹让了出来，自此我二人也算是过了一段鸳鸯比翼的日子。”
茶水泛起涟漪，那是柳苍松的气势外泄导致的。
步凡诧异地看了一眼柳苍松，后者缓缓闭上眼睛道：
“可谁知道，师妹却是魔道从小收养的魔人，拜入师尊门下，便是为了夺得师祖留下的仙魔日月决和几样威力不俗的魔宝。”
柳苍松狠狠一拍桌子。
“为了那几样魔宝和功法，她先是毒害师尊，后又用同门魂魄祭炼唤醒了魔宝，若非当时我和九冲在外，只怕也要遭了其毒手。”
事实上，不只是柳苍松，连步凡也被淩谷雨的手笔和心机吓到了。
为了魔宝，竟然百年蛰伏，一旦得手，便行灭门之举。
这哪是柳苍松口中的天真烂漫，分明是蛇蝎心肠。
柳苍松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仿佛喝的不是茶，是酒。
“我二人回去后，师妹已不知所踪，暴怒的我们当即分开寻找其下落，这一寻，便是百年...”
他摇摇头，说道：
“后来，我习得师尊遗留的妙术，在一处险地寻得了她，一番激战后，终算是给师门报了血仇，但也就是那次，让我知道了九冲的心里，根本不在乎什么师门血仇。”
柳苍松重重地将手拍在桌子上，说道：
“他只在乎淩谷雨，为了给她报仇，九冲不惜踏入万魔大渊以魔气淬炼己身，妄想达到师祖那般的道魔双修之体，更是趁我不备，盗走了从淩谷雨那里夺回的魔宝万魂幡，自此...唉...”
“于我，他更是愤恨，斥责我不该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便杀了她，指责我没有照顾好她，一来二去，事情就变得...唉...”
步凡沉默。
三人的恩怨纠葛，如此短的时间内自然是无法尽数说明白的，不过他也算听了个大概。
站起身，步凡朝柳苍松施了一礼道：
“往世尘烟，还望前辈早做介怀，至于九冲，还望柳前辈多多注意，到时告知于我。”
说完，步凡转身便离开了钦天府。
回到大楚皇宫，步凡不由得叹息。
一代恩怨一代苦，百年情仇自伤心。
或许，正因为知道自己敌不过九冲，柳苍松才会投身大楚，借大楚气运修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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