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鲤藏身在财神佛像里，听到女孩的回复，尚未成型的躯体莫名勾起一股阴笑。
它就知道，没有人能逃过这样的条件的诱惑。
这世上的人啊，永远贪心不够，只要许出一些蝇头小利，就会有无数人趋之若鹜，即便是损害别人的利益也在所不惜。
连这个能画出锦鲤符的也一样。
主神还要抓捕它们，说它们祸乱人间，可凭什么？
它们不过是做了让很多人满意的事，贪心的是他们人类啊，它们只不过是提供了一个渠道而已。
要是他们人类不贪心，它们压根不会得逞。
所以错的不是它们。
“怎么样？要不要合作？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灰鲤正在极力劝说她。
“我得考虑一下。”顾文茵回答。
“这么好的机会你还要考虑？”粗嘎声陡然拔高。
“这毕竟是害人的事，我、我还没干过。”顾文茵低着头，一副害怕的模样。
粗嘎声哈哈大笑，“也是，你们人类惯会做这些自欺欺人又冠冕堂皇的事，你要考虑那就考虑吧，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顾文茵退开些许，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实则她的意识已经进入了空间，小锦时刻盯着灰鲤的情况。
空间里，顾文茵没闲着，开始画符。
刚刚对招，让灰鲤灰色雾气减少的的同时，她似乎也越来越摸到了特等锦鲤符的门槛。
她也知道，一直和灰鲤打下去，就像灰鲤说的，两人都讨不着好。
没有特种锦鲤符，她顶多也就是不断减少灰色雾气，并不能一举消灭灰鲤。
所以当灰鲤提出要合作的时候，她几乎没 有犹豫就同意了。
这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
不过当着灰鲤的面画锦鲤符，这体验从来没有过，太过刺激，以至于顾文茵的精神高度紧绷，刚开始就画废了一张。
不行，时间不多，她得抓紧时间。
定了定神，给自己灌了口灵水，顾文茵沉下心来重新画符。
直到一道亮眼的金光闪过，将整个空间都照亮了不止一个度。
顾文茵和小锦同时闭眼，再睁开时，看见金光的尾巴消失于最后画的那道锦鲤符中。
“这是...成了？！”顾文茵不敢相信，惊讶到眼睛都瞪圆了。
“茵茵，恭喜你，特等锦鲤符成功了！”
小锦的声音适时响起，同时也给顾文茵解了惑。
声音里也带着惊讶，但也有对顾文茵这一路辛苦画符的肯定。
“！！！”终于成了。
即使意识十分疲累，她还是咬牙多画了几张想，增加消灭灰鲤的几率。
“你考虑清楚没有？”
空间里的情况，灰鲤并不知情，它看顾文茵考虑了一会，直接问她。
顾文茵的意识出了空间，回神，斟酌了一下语气，尽量表现出是通过挣扎的思想斗争而做出的抉择，“我考虑好了。”
“那我们就一起享受这荣华富贵吧。”灰鲤压根没想过眼前的女孩会有第二种选择。
顾文茵摇头，“但我考虑的是，怎么将你永远消除在这个世界上。”
说话的同时，顾文茵就将特等锦鲤符一把撒出，围住了财神佛像。
话毕，特等锦鲤符组成了一个光圈阵，财神佛像里钻出一团浓烈的雾气，佛像应声而碎。
那雾气较之以往见到的,颜色要深不少，都快接近黑色了。
浓灰色雾气不断冲击着光圈阵，试图跑出去。
可是特等锦鲤符已经是锦鲤界最高等级的符箓了，怎么会那么容易让灰鲤跑出去。
要是灰鲤没被顾文茵消耗一部分，她可能还需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消灭它。
但现在嘛......
灰鲤只能在光圈阵里横冲直撞，外加一些暴躁怒骂的声音。
“你干什么！？不是说好的合作吗？”
“出尔反尔就是你们人类的共性吗？果然阴险狡诈！”
“赶紧放我出去，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以为这个小小的阵法能困住我吗？天真！”
......
竟然能从灰鲤嘴里听到骂别人阴险狡诈的话，顾文茵只觉得好笑。
人类的特性学没学全不好说，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让它学了十成十。
不过也没必要跟灰鲤说这么多，她一直谨记着小说里说的“反派死于话多”这个说法。
趁着它还在叽哇乱骂，顾文茵毫不留情地操控着光圈阵缩小，浓灰雾触到光圈阵的边缘，像是被烫伤一样发出滋滋的响声。
灰鲤在阵里像是被踩到尾巴的恶狼，疯狂发怒却又不得其法。
眼看着光圈阵越来越小，灰鲤识时务，只好求饶，粗噶声从浓雾里传出，“我错了，我不该骂你，留着我，我有大用的！”
从怒骂到求饶，顾文茵压根不为所动，继续操控着光圈阵。
这东西极耗心神，她已经感觉有些脱力了，再耽误下去，不利的可就是她这一方了。
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灰鲤显然不知道现在的顾文茵已经是强弩之末，还在变着法的求饶。
顾文茵只送它一句，“荣华富贵我想要，但我会靠自己挣得，而不是牺牲掉别人的气运来满足自己的那一丝私欲。
有一点你说的倒是没错，人类中确实有品性败坏的，但那只是少数，你以少数来度多数人的品性，本身就是错的。
我没自诩自己是什么好人，但我还有良知。”
话毕，顾文茵双手一动，光圈阵缩至最小，只听“啊”的一声，浓灰雾彻底消失不见。
顾文茵也完全脱力，瘫软在地，大冬天的都出了一身汗。
“这是...消灭了吧？”顾文茵问小锦。
小锦赶紧给她喂上灵水，顾文茵才感觉身体终于有了一点力气。
“是的，茵茵，你很棒！”
小锦严肃的脸上布满担忧，大眼睛里都蓄上了晶莹，轻轻一眨眼，珍珠似的一串串顺着脸颊往下落。
顾文茵撑着虚弱的身子，还有心情开玩笑，“哟，我家小锦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我没事，缓一会就好了。”
小锦手背一把抹过脸上的泪，第一次没有傲娇反驳，“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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