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迟良衍抱在一起的翟灵，感觉到些许温暖，困顿疲惫和焦虑不安压抑着翟灵，也不知过了多久。
她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是沉睡还是昏迷，她自己也分不清，闭上眼睛没有再挣扎。
寒冬腊月，天边翻起白肚的时候，河水里升起稀薄的烟雾，朝阳的光芒带着温热照耀大地。
在这束暖光中，头痛欲裂的迟良衍几次尝试的睁开眼睛，一晚的风寒让他咳嗽几声。
咳嗽声音惊醒了抱着他的翟灵，她扶着晕厥的脑袋，微睁开眼睛。
“咳咳……”她跟着咳嗽几声，嗓子处像是堵了一个东西，咳也咳不出来。
迟良衍拖着伤痛的身子坐起来，他拿开翟灵用来枕着自己的手，翟灵眉目皱一下，看来是因为长时间被压着，有些麻木。
迟良衍心疼的替她揉揉手臂，眼眶通红看着翟灵，翟灵跟着坐起身，她关切询问：“玄之，你好些没有，还烫吗？”
翟灵捂着心口咳嗽几声，她抬手摸摸迟良衍的额头，已经没有晚上那么烫了。
“我没事。”迟良衍从旁边捡起地上还湿润的外套替翟灵披上，他望着满脸憔悴和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的翟灵，热泪滚落脸颊。
“对不起，我又让你跟着我受伤害了。”迟良衍心碎的样子，楚楚可怜。
翟灵替他披上外套，她满手血痕拂到迟良衍的面上：“玄之，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不怕受伤害，昨晚……你说你可能……陪不了我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
迟良衍抓着她的手，他拿起她的双手放在眼前，细白的双手全是红色划痕。
“疼吗？”迟良衍泪眼婆娑看着翟灵，这些伤痕比起自己身上的伤痕不算什么，可是足够让他心中疼痛难过。
翟灵微笑着摇摇头，凌乱的头发贴在脸上，迟良衍将她面上的头发挽到耳后。
“翟灵，我们回家，走，我们回家……”
迟良衍的话让翟灵热泪盈眶，他们如今孤注一掷，只能靠着依靠彼此离开这里，她在泪眼中点头如捣蒜。
翟灵吃力站起身，她搀扶起迟良衍，两个人拖着疲惫疼痛的身体艰难前行，每走一步伤口就裂开一厘的疼痛，迟良衍咬着牙煎熬。
翟灵仰望高山，上山的路荒草丛生，她扶着迟良衍坚定的说：“玄之，我们从这条小路上去，你坚持住。”
迟良衍干涸的嘴唇裂开，唇上的痂皮挂在嘴边，苍白无力的眼神充满希望看着翟灵。
“咕咕”翟灵肚子饿得叫了两声，她有些尴尬笑着看一眼迟良衍，俩人没吃没喝，这会儿已经筋疲力尽。
迟良衍环顾四周，他看到半山腰有一棵柿子树，橙红的柿子像是一个个小灯笼挂在树上。
“翟灵，你看，那边有一棵柿子树，我们摘些果子？”
翟灵顺着迟良衍的目光望过去，眼中刚看到希望又暗下来：“算了吧，那么高，根本够不着。”
迟良衍侧脸看着翟灵，他没想过有一天他们有这么狼狈不堪的一天。突然，那些荣华富贵，沽名钓誉在这一刻都不再那么重要。
“我原本以为你跟着我，这辈子不可能会有吃苦受罪的一天，如今你我身陷泥潭，连饿肚子都没法解决。”迟良衍眸子里带着讽刺，若他没有被拉下过神坛，若没有体会过人间疾苦，他怎知世人的繁华落寞往往都是一个轮回。
“翟灵，你知道吗？我常常在想，若没有我，你会过得很好，可是，我又怕没有我，你若过得不好又该怎么办，在放弃与纠缠中，我始终挣扎。”
翟灵抽一下鼻子，她自己也以为自己离开他可能会过得更好。他于自己就像一把无形的枷锁，可是，这把枷锁在自己面前脆弱破碎的时候，她竟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们回家。”翟灵扶着他踩进半米高的草丛里，她脚下疼痛感袭来，眉头紧锁一下。
两个人在荒山野岭举步维艰，上山的路特别难走，早上的露水从草叶上滴落下来，刚才被霜打过的泥泞路，太阳照耀下，霜华化成水，小路非常得湿滑。
翟灵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迟良衍忍着伤痛搂住她，两个人勉强站稳。
迟良衍抓着路边的一根藤蔓，一手搂住翟灵，他吃力咬牙抬出脚步往上攀爬。
翟灵依靠着迟良衍，她拉住身旁一棵松柏树，用尽全力爬上这个土坡。
“你的伤口现在怎么样了？一直没有处理，会不会感染？”翟灵和迟良衍站在平缓一点的小路上，她担忧他身上的伤口。
“都是皮外伤，没有大碍，你的脚怎么样了？”迟良衍关切询问，他想起刚才看着翟灵脚上伤痕累累。
翟灵摇摇头，他们抬头仰望，山顶离着他们还是很遥远。
“我背你走。”迟良衍说着忍着剧痛半蹲下身子。
翟灵没有让他背，她搀扶起迟良衍：“我没事，你身上有伤。”
他们说着话，草丛里“嘶嘶”的声音，他们注意到草丛，一只松鼠蹭的从草丛里跑出来，很快它一溜烟窜上左边位置一棵大松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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