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爷摆了摆手，“你看你们这些人，敏感了不是。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我可没有你们说的这些意思。就是一直是急性子。这把年纪了也改不了了。”
见他这么说，其他人也就消停了。
人手一个大茶缸子，刺溜刺溜喝着事先泡好装进去的茶汤，等着到点。
只有刚才那个矍铄老头儿，拿着双层玻璃杯小口小口呷着。
韩大爷不仅性子急，还有点欠。
又开始埋汰对方。
“老李啊，你说说你，不喝茶怎么就喜欢紫砂壶呢？你是我认识的人里头唯一一个拿紫砂壶泡中药的。”
李大爷把玻璃杯放在身边的石凳上，不满的开口了，“你可别胡扯。我什么时候拿紫砂壶泡中药了？那是西洋参、藏红花、决明子……都是对身体好的补品。怎么？谁规定紫砂壶就一定得是泡茶的？古人最早是用来做花盆的材料，我怎么就不能泡点别的了？”
胖老头开口了，“这方面我倒是跟老韩头的看法一致。老李，你这就有点糟蹋东西了。紫砂壶不仅是容器。泡养的过程也是相互成全的过程。人享受了茶汤，壶被滋养的油润非常。”
老李一张嘴哪说得过他们俩。
更何况看这架势，以前也没少受他们奚落。
略显不耐的说道：“行了、行了。我这个胃打年轻时候就不好。你们喝的那些什么生普我是无福消受。”
老韩道：“那你可以试着喝熟普嘛。茶无贵贱适口为珍。我们又不会因为你喝熟普就排挤你。”
他们磨牙的这些话，王屿听的没滋没味的。视线已经开始在四周打量起来。
看看有没有自己更感兴趣的小团体活动。
韩清也差不多。
倒是向远峰跟周周听的起劲。
尤其向远峰，看那架势恨不能掏出本子做笔记了。
伙计发现了王屿的状态，扯了扯他的衣服。给指了条明路。
他指的方向王屿倒是什么都没看见，但觉得应该有收获。
在这待着也提不起太大的精神头，所以叫上韩清。顺着那方向找了过去。
别说，还真让他找着了点东西。
有人竟然在这里偷偷摆摊。
摊位上摆的东西虽然大部分是些真假难辨的古董，但还有一部分是翡翠玉石类的玩意儿。
虽然也未见得是什么好东西，但这不比跟一帮老头头儿研究紫砂壶有意思多了。
王屿跟韩清相视一笑，前后脚蹲在了摊位前。
那摊主以为来买卖了，招呼的那叫一个殷勤热情。
“老板，好眼光啊。这东西可是我的镇店之宝！一看您就是位行家。”
摊主冲王屿说道。
这会儿王屿正掂量着摊位上一块个头差不多五六克拉的蓝宝石。
他这夸大的说辞，把王屿给逗乐了，“老板还有店？”
摊主尴尬的挠挠头，嘿嘿笑着说道：“买卖自成店。形式嘛……不重要。”
王屿之所以上手就是宝石，说白了还是想起了杨霖的缘故。
下意识就摸了起来。
这么大的蓝宝石，就算不如红宝石价值高。如今的市场行情也不便宜。
正经人谁会相信地摊上能捡到这种漏。
王屿自然压根也没真这么以为。
但除了这颗克拉宝石之外，还是有些好玩的东西的。
借用他们玩紫砂壶的说法，就是比不得当代工艺精妙，但却有一种拙朴的味道。
就算是假的。也是走了心的假货。
王屿今天心情很放松，像是在享受一个假期的松弛。
出门的时候还套上了自己最新斩获的翡翠扳指。
虽然并不得劲，但胜在可以随时把玩。
随着他的动作，摆摊的男人就算想看不见都难。
翡翠的绿色多吸睛啊。
当下表情就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老板，您手上这东西……能不能让我瞅瞅？”
韩清道：“这么近距离还不够看的吗？你还想怎么瞅？”
他们跟这摊主不认不识的。真要有什么闪失，韩清并不觉得这摊主有赔偿能力。
说不清道不明还得扯皮。
一天的好心情就灰飞烟灭了。
韩清认识王屿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为自己的喜好买单。
他还想说话，但王屿一边将那扳指递给摊主，一边跟他扯起了别的，“韩老板，咱们一会儿这边结束，还得去一趟古董店找一下那老板娘。”
不过王屿的话倒是成功转移了韩清的关注点。
“找老板娘干什么？”韩清奇怪的问道。
难不成王屿捡漏上瘾，今天还准备去碰碰运气？
昨晚的事天时地利人和的成分都有。别说几年可能都遇不到一次。有的人一辈子都未必能碰上这么一次机会。
王屿道：“咱们承了老板娘这么大的情。她昨晚走的匆忙，咱们得回去把昨晚那块帕敢原石的事情了了。”
韩清昨晚的心思其实大部分都在琪琪身上，很多情况并不知晓。
不过去趟古董店又不是什么难事。
还不是王屿一句话的事。
当下便点头表示没问题。
这时候摊主悠悠开口了，“两位老板说的是潘家园子里那家赌鬼开的古董店吧？”
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名字，但两大重要特征都说的清清楚楚。
所以王屿点了点头，“摊主也知道？”
虽然是这么问，不过他们之间相互认识也实属正常。
毕竟干的都差不多行当，圈子就那么大。
摊主叹了口气，“这东西还是我家从上一辈就传下来的……”
一开口就把韩清给逗乐了。
其实王屿也差不多，但他比较忍得住。
不像韩清这会儿直接笑得闭不上嘴，“摊主，您这还是干这一行的。难道还看不出，这压根不可能是一件跨越两辈人的老物件？看表面上晶体跟晶体之间的这些结构，干净的跟什么似的……别说无数年来的把玩痕迹，咱就说连灰尘附着的陈垢都不见。照我说加工出来至今，别说两辈人，就连两年都未必有。”
韩清说的很好分辨。
不用科技与狠活，稍有经验的人单凭肉眼就能看得出来。
摊主哼了一声，“加工可以是近几年的事，但你不可否认这确实是老的翡翠料子才能有的种水色。因为我当初上当受骗输给他的是一块扒了皮被当成手玩件玩了几十年的翡翠明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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