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林一极其虚弱，躺在地上仿佛连呼吸的力气也没有。
“林一，你怎么样？”山带着安成道从空中落下，与之一起的还有山身上经久不散的臭味，让林一觉得有些窒息，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
“我......我没事，歇一会儿就好了。”
林一看了山一眼，山也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很难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默默地退远了一点。
和林一比起来，安成道看起来要好很多，不仅是因为安成道的体力比林一要好，也因为林一的精神力消耗太大。
“杂耍者呢？”林一想要从地上坐起来，在没确定杂耍者死掉前，他不能掉以轻心。
“没事，已经结束了。”看着林一憔悴的模样，安成道有些心疼。
他将林一背了起来，抬头朝不远处望去。
杂耍者近乎三分之二的身体被坠落的山体压住，只有胸口以上的部位露在外面。
可能是因为林一此时太过疲惫，导致摇铃人的能力不稳定，又或者是身体上积累的疼痛，让此时的杂耍者竟然清醒过来。
“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山体颤抖，可此时的杂耍者已经无法将自己的神赐之力使用出来了。
巨大的山体将他的身体砸的粉碎，他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不死者！给我滚出来啊！”杂耍者用最后的力气大喊着。
“你为什么不出手？！”
“不死者！”
林一和安成道想起了那个小丑，他们迅速警惕起来。
可是，四周静悄悄的，始终没有人出现。
“看来，你被抛弃了啊。”林一朝杂耍者望去，“就像你之前杀死摇铃人一样，现在的你，也被那个小丑抛弃了。”
“你在说什么啊？！”杂耍者怒视着林一三人，“我怎么可能会杀死摇铃人！”
“明明是你们杀死摇铃人，还夺走了她的能力和弑神器！”
“这家伙......疯了吗？”林一先是一愣，随即说道，“是你控制的刀刃杀死了你的同伴，现在竟然还怪在我们头上。”
“我......杀死了摇铃人？”
杂耍者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被愤怒掩盖：“狗东西！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和摇铃人都是父亲的孩子，父亲的孩子，是绝对不会自相残杀的！”
“说的跟真的一样。”林一不屑一顾，“山腰位置的傀儡师，就是被你口中的‘不死者’杀死的。”
“你说什么？！”
“林一，的确有些奇怪。”此时的安成道忽然低声说道。
“我和他们的组织接触了半年之久，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看起来很差，经常会吵架，甚至会动手，但是，他们从未下过死手。”
安成道回忆起这半年里发生的事情，特别是进入惊奇马戏团后，成员之间自相残杀的事情，的确没有出现过。
可是，小丑的确杀死了傀儡师，摇铃人也的的确确是被杂耍者控制的刀刃杀死的。
他们之所以会对安成道出手，是因为他们从未将安成道当作同伴看待。
毕竟，Reform组织里的成员，绝大部分都是年幼的时候被他们口中的“父亲”带走，在一起长大的。
林一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种时候，我没有必要骗你。”
“小丑的确杀死了傀儡师，摇铃人也的确是被你控制的刀刃杀死的。”
“不可能！”杂耍者仍不相信，“我们都是父亲的孩子，我们是绝对不会——”
说到这里的时候，杂耍者忽然觉得一阵恍惚。
或许是因为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眼前浮现出跑马灯，又或者是因为林一利用摇铃人控制过他的意志，当他此时的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不死者？
不死者......是谁？
杂耍者愣住了。
惊奇马戏团里的确有小丑，可是，马戏团的小丑，向来是畸形体装扮的。
因为畸形体造型怪异，足够滑稽，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充当小丑的不再是畸形体了？
现在的那个小丑是谁？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自己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啪”的一声，曾经的回忆开始破碎，那些破碎的记忆背后，似乎藏着另一幅画面。
画面逐渐清晰，往日的种种浮现，杂耍者忽然想起来了，当初带着安成道前往惊奇马戏团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并非畸形体扮演的小丑。
对方是一个人，一个自己不认识的陌生人。
对啊！自己明明不认识那个人，为什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对方的存在，甚至将他也当作是父亲的孩子？
“不死者......”杂耍者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他的记忆——
被篡改了！
“你到底是谁？！”
“不死者，你到底是什么人？！”
“轰隆”一声，四周的山体迅速浮起，杂耍者破碎的身体也随之浮了起来。
“不好！”安成道一惊，背着林一迅速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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