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悬赏，还有，在北州设立分公司，盯紧萧家，说不定……”艾德里安取出一支雪茄，心思沉沉：“祖父来不及交代的秘密——萧家是知情人。”
被人冷待到这个地步，艾德里安自然是极恼怒，但萧老爷子的旧伤也让他产生了新想法。
这一趟，来得也算值。
萧家老宅里站着的全是萧老爷子的弟子，他们是听说艾德里安亲自上门后临时赶过来的，方才站在一起，当真也是众志成城。
看着艾德里安狼狈离开的背影，他们个个都觉得畅快，只是这一下子又让他们想到当年发生的事，他们都是四十不惑或奔五的人，不少人年纪比萧正启还要大。
除去自立门户或离开这个行当的同门，他们还坚定在这个行业，坚守在十三行。
现场还有好几位是当初进山去找萧老爷子的弟子，仍记得当年事情险要，当年始作俑者的后代来求买白肉太岁，这不是自投罗网嘛。
萧承羽一招隔空打牛，打得那艾德里安好生狼狈，他们看了也觉得解气。
现在还剩下吴军，这个把人带过来的掮客讨不到好眼色。
吴军自知理亏，冲到萧承羽面前连声说道：“小菩萨，你听我狡……呸，听我解释。”
萧承羽也没急眼，吴军刚才坐在这里的时候，身子一直朝另一方侧，和艾德里安拉得远远的，身体都在保持距离，艾德里安说话的时候，吴军更是说和，没有劝卖。
就冲着这两点，萧承羽愿意听一听他的解释。
“之前在北边分开后，我没在白市逗留就赶回北州，大概三天前，艾德里安一行人直接找到我的公司。”吴军急得说话都快咬舌头：“让我帮忙引荐。”
“之前胡大志的事还让我恼火呢，我怎么能同意，结果他们有备而来，有同行爆出我早些年搭桥引线的交易是赝品，让艾德里安查到了，说我若是不帮忙敲开你家的门……”
吴军冷汗淋淋：“就要把这件事情炒出来，让我名声扫地。”
萧老爷子没沈平这么激动，虽说不喜，但结果是好的，只是勾起往事，他有些无力。
坐在椅子上后，看到孙子还板着一张脸，说道：“他应该是死心了。”
沈平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吴军，冷哼道：“炒出来又怎么样，这年头脸皮越厚越吃香。”
“黑红路线也是红。”萧承羽也补了一句，转着手腕上的佛珠说道：“下回再有这种事情，先和我通气，下不为例。”
这就过关了？吴军白担心这么久，都不敢相信萧承羽把这件事情轻拿轻放。
吴军这事办得是不太地道，但也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当面呛声艾德里安、让他出丑的机会。
功过相抵，这一回就算了。
吴军也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懂了，立马拍着胸口说道：“小菩萨在白市救我一命，我答应过的，以后资源共享，今天作为赔罪，先和你共享一个——M国马上就是仓库拍卖高峰。”
萧承羽果然有兴趣，吴军越来来劲了：“你不是想开个人博物馆吗？这就是天赐良机。”
“如果你愿意，我和你一起过去。”吴军说道：“我虽然没有太大的出息，但在国外还是有些人脉的，只要你用着着，我全部奉上。”
“你小子可别吹牛。”沈平提醒道：“出国就是人生地不熟，而且咱们还得罪了人。”
萧老爷子赶紧说道：“那是旧怨，可不算是我们得罪的，艾德里安的老祖父就是个贼，一家人，肯定全是当贼的料子，什么黑商，私下说不定主是作奸犯科之流！”
瞧把老爷子气的，沈平赶紧赔笑：“您说得是。”
吴军趁热打铁道：“我一会就把资料发给你，需要帮忙的话，我一定上。”
沈平给了他一脚：“滚吧。”
吴军也不生气，晓得这一关过去了，赶紧告辞离开，院子里的师叔伯们进来，为首的是十三行的总店长洪啸：“师父，要盯这帮人吗？”
“盯，私下打下招呼，白肉太岁能不卖则不卖，我这张老脸应该是使得动的。”萧老爷子叹息道：“要是有人守不住，咱们也没有办法。”
“是，师父。”洪啸当年入山找人，见过两位老爷子最惨的景象，如今凌老爷子离世，两家情谊烟消云散，可惜，但想到凌照山种种，也可恨。
萧承羽送各位师叔师伯们离开，这才折回来，既然说到凌老爷子，又亮了旧伤，萧老爷子让他俩坐下，和他们细细说起。
“大约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国宝流失的事情你们听说过不少，但像艾德里安祖父这种打着探险名义进入华夏公开掠夺的还是少数，简直是嚣张至极！”
“现在外面只晓得艾德里安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却将过往的历史洗白，什么黑商，就是国际掮客，祖上就是土匪！”老爷子气呼呼地说道：“卢大师不在这里，不然好解释。”
“华夏有龙脉，也有祖脉一说，风水宝地不计其数，赫赫有名的地方都被老艾德里安走过一遍，最可恨的是那时候正是吸纳外资的重要时期，他进入华夏的名头十分正面。“
“投资商人？”萧承羽脱口而出。
“对，当时正好要引进外资，老艾德里安以企业家的形象来华夏调查投资环境，同时自称爱好探险，尤其是探洞，以此为名义，堂而皇之地出入名川大山。”
“只是狐狸就是狐狸，尾巴藏得再好也会露出形迹，后来被人发现他暗中收购古董，并且有计划、有规模地进行盗宝活动，在文玩圈引发轩然大波。”
“之后就有了我和你凌家爷爷带人进入九龙山之事，配合揪出这条毒蛇，可惜低估了此人，不仅让自己身陷囹圄，还让这人跑了，更是借着漏洞逃离华夏，没能逮住他。”
“他当年进入华夏的身份是假的，冒名约翰逊，之后消失无踪，直到多年后，你凌家爷爷出国交流，在一场由领事馆主办的交流会里见到了艾德里安家族的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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