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练之后，荞荞坐在旁边给自家爹扇风，“爹爹，薛红豆去哪里了？”
“回石桥巷了，过几日应该会离开云鹿县回娘家。”元修竹四肢呈大字型摊开，转头看了眼闺女。
见元修竹休息得差不多，荞荞伸手把自家爹拽起来坐着，走到他身后，小手捏成拳给他敲背。
“嘶……轻点。”元修竹痛得往旁边一缩，闺女这力气寻常人真的消受不起。
“好哦。”荞荞再把力气减小一点，顺着自家爹的肩膀一点点敲过去。
肉乎乎的小拳头敲在身上还是很舒服的，元修竹闭着眼享受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转头斜眼看着闺女，“荞荞，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没有。”荞荞拖长了调子回答，肉嘟嘟的小脸儿凑到元修竹脸旁边，“爹爹，小白想要你帮忙，我已经替你答应啦。”
“哦，小白啊——啊？”元修竹转头看闺女，“你说谁？”
荞荞眨巴眨巴眼，小拳头顺过去接着敲，“小白呀，我跟爹爹说过的。”
“白、白无常？”吃惊之下，元修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荞荞点点小脑袋。
元修竹忙问：“帮什么忙？先说好，我可不会抓鬼。”
“不抓鬼，”荞荞把自家爹转过去，接着敲背，“小白说有好多阴魂阳寿未尽就离魂去了地府，这件事有些奇怪，想要爹爹帮忙查查看。”
元修竹动了动肩膀，难怪闺女今天主动给他敲背呢，敢情在这儿等着他。
他认真想了想，再次转头看向闺女，“我可以派人去调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爹爹说。”荞荞停下敲背的手，开始给自家爹捏肩颈处。
这回力度适中，元修竹心里那个美啊，闺女果然是贴心小棉袄。
“你已经四岁了，得去私塾读书——啊！”肩颈上陡然加大的力气疼得元修竹原地跳了起来，捂着脖子看闺女，“你想谋杀亲爹啊？”
荞荞甩了甩手腕，小手背后撅个嘴，“爹爹我认字的，不去私塾。”
师兄们说上学不好玩，她不要上学。
元修竹劝闺女，“荞荞，去私塾不止是学认字，还要学道理。”
荞荞歪着小脑袋看自家爹，“我可以跟着爹爹学道理呀。”
“不行。”元修竹对闺女摇头，“荞荞，你现在太小了，不能成日都待在县衙里研究道符，你需要出去认识同龄的朋友，找两个玩伴。”
“我和爹爹玩，不需要玩伴。”荞荞上前抱住元修竹的大腿，撒娇似的拿肉嘟嘟的小脸儿蹭了蹭。
元修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荞荞，私塾必须得去，没得商量。”
“不去。”荞荞一跺脚，青砖地面登时下陷三分。
元修竹咽了口唾沫，坚持原则，“必须去。”
“不去！”荞荞用力跺了跺脚，“砰”的一声，青砖开裂。
元修竹：“……”这糟心闺女，咋还说不通呢？
“你你你不许跺脚了，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们讲道理。”元修竹拉着闺女离开那块受罪的青砖，板起脸，“说吧，怎么才肯上学？”
荞荞扁了扁小嘴，仰头看着自家爹，“一定要去吗？”
元修竹严肃点头，“非去不可。”
“好吧。”荞荞转过身看向候在一边的小圆，“小圆，你把沙袋拿过来。”
小圆应了一声跑去拿沙袋。
元修竹没明白，“荞荞，拿沙袋做什么。”
“跑步的时候绑腿上呀。”荞荞仰头看着自家爹，奶乎乎小脸儿上的笑容能让人甜到心坎里，“我特地给爹爹做的，我去上学，爹爹要帮小白查案，跑步的时候在腿上绑沙袋。”
元修竹：“……闺女啊，这学咱们晚两天再上成不成？”
“不可以。”荞荞摇了摇小脑袋。
元修竹：“……”这坑爹的闺女！
不一会儿小圆就把沙袋抱了过来，荞荞蹲下来给自家爹一边腿绑了一个，“爹爹你跑跑看，太轻的话可以加沙子。”
元修竹努力地抬了抬腿，哭丧脸看闺女，“荞荞啊，这沙袋多重？”
“十斤。”荞荞道，“季叔叔帮忙称过啦。”
元修竹暗暗给季天磊记了一笔，低头教育闺女，“荞荞啊，你知不知道有个词语叫循序渐进？”
荞荞摇脑袋，“什么意思呀？”
“这个词语的意思就是咱们做事情呢得一步一步来，比如这沙袋的重量，你要让为父有个适应期，先绑个一斤的行不行？”
“一斤太轻了。”
元修竹嘴角抽了抽，也是，对他闺女来说一斤可不就太轻了吗？
父女俩一番讨价还价、你来我往之后，决定从两斤起步。
元修竹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这一通说给他累的啊，比办案辛苦多了。
“小圆，把那个轻的做成两斤的。”荞荞转头吩咐小圆，小圆应了一声，低头忙活。
元修竹感觉哪里不对，忙问小圆，“那个轻的多重？”
小圆头也不抬，“回大人，半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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