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着鲜红丹蔻的细长手指轻轻点在季天磊的脖颈间，缓缓摩挲，动作暧昧。
季天磊就感觉脖子像是被一条冰冷的蛇缠住了，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几分。
他不知道这位鬼差想做什么，但是荞荞还在旁边看着，他定然不会杀自己。
“无趣。”白无常轻哼一声，话音才落，白影已经回到了荞荞身边。
荞荞仰头瞅着白无常，大眼睛眨巴眨巴，“小白，你为什么要摸季叔叔的脖子？是有脏东西吗？”
白无常轻笑一声，“对，有脏东西。”
他抽出手帕，将触摸过季天磊的手指一根根擦过，面上闪过一丝嫌弃。
季天磊：“……”
“小白再见！”
荞荞朝着白无常挥挥小手，目送人消失之后才转身看向季天磊，目光重点落在他的脖子上。
没看出来哪里脏呀。
难道是季叔叔太黑了看不出来？
荞荞歪头想了想，对季天磊道：“季叔叔，我有可以让人变白的药，你要吗？不收钱。”
季天磊：“……不用了。”
“好吧。”荞荞点点小脑袋，小手从小包袱里收了回来。
季天磊过去将抱着柱子的刘武扶起来，荞荞一拍脑门儿，怎么把刘叔叔忘了。
一张醒神符下去，刘武立时便醒了过来。
他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猛地想起什么，惊惶地四处看。
荞荞道：“刘叔叔，小白已经走了，你想见小白的话，我下次再让他过来。”
前半句话让刘武的心放了下去，后半句直接提到了喉咙口。
下下下次？
他急忙摇头摆手，“不不不，不用了。”
荞荞还以为刘武不想麻烦她，善解人意道：“刘叔叔你不用客气，小白很好相处的。”
刘武：“……”
他真的没有客气啊！
季天磊抬手摸了摸脖子，上面的凉意似乎还在。
他可一点没感觉出那位白衣鬼差的好相处来。
人鬼有别，像荞荞这样和鬼怪打成一片的，估计是天下头一份。
翌日，晨练之后的元修竹再次瘫成了一条咸鱼，其实他也没那么累，就是躺习惯了。
麻雀缩着爪爪和他并排躺着，一双黑豆眼黯淡无光的模样，看得明子琪想要往它身上埋两捧土，顺便把那些掉落的羽毛一起埋了。
“爹爹，我去上学啦。”荞荞朝着自家爹挥挥小手，顺手帮他翻了一面。
元修竹懒懒地应了一声，叮嘱道：“要听夫子的话。”
“知道啦爹爹。”荞荞答应一声，伸手抓起麻雀往书包里一塞，小跑离开。
麻雀：？？？
季天磊送荞荞去上学，两人依然在巷口分开。
荞荞才走到私塾门口牧家的马车就到了，牧颖颖跳下马车，从丫鬟手里将大食盒接过来。
“颖颖姐，我帮你。”荞荞自发走过去帮牧颖颖提食盒。
“荞荞你真好。”牧颖颖张开胳膊抱住荞荞，不知从哪儿摸出一颗糖来塞进荞荞嘴里。
她双眼亮亮的看着荞荞，“好吃吗？”
这回的糖不是纯甜味，带着点酸，酸酸甜甜的滋味荞荞也很喜欢。
她点了点小脑袋，“好吃。”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也可喜欢了。”
牧颖颖和荞荞一起提着食盒有说有笑往私塾里走，虽然知道荞荞力气大，但是她不会让荞荞一个人提着。
才坐到位置上，牧颖颖就迫不及待跟荞荞道：“荞荞，我昨天看到乔大师了，他的胡子比夫子的还长，娘亲和表姐都说乔大师是高人呢。”
荞荞点点头，她这么厉害当然是高人啦。
“就是乔大师走得太心急了，连报酬都没来得及拿。”牧颖颖瞅着荞荞，“荞荞，你能让大师再去我家一次吗？娘亲和表姐说要好好谢谢大师呢。”
荞荞想说不用，她给朋友帮忙，不收银子。头都摇到一半了，荞荞想起来，她现在不是乔大师。
“颖颖姐，乔大师说他和你有缘，这次不收报酬。”
牧颖颖瞬间激动得小脸儿红扑扑，“大师真的说和我有缘吗？”
荞荞毫不犹豫地点头，“对！”
“荞荞，你帮我把这些给大师吧，我替表姐谢谢大师。”牧颖颖将书包里的零食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全部推到荞荞这边。
荞荞不想要，可是牧颖颖坚持要给乔大师，荞荞只好将零食都收起来。
水泽宇和苏学林先后走进教室，放下书包就过来用早饭，这次必须得赶在夫子过来之前将早饭吃完。
上午学习《千字文》，欧阳古并不急着讲解，只是带着学生们读，下午再行讲解。
中午，四个小孩儿正坐在一起吃饭呢，一只麻雀扑扇着有些秃的翅膀从外面飞了进来。
麻雀落在荞荞他们桌上，一双黑豆眼看着荞荞，“啾”了一声。
我回来啦！
“它怎么不怕人？”苏学林伸手想摸摸麻雀，被麻雀灵活躲开的同时给了他一记鄙视的小眼神儿，神鸟怎么能让区区人类随便摸？
牧颖颖舀了半勺米饭放在麻雀面前，“小麻雀你是不是饿了？这里有饭哦，快吃吧。”
麻雀偏头瞅了她一眼，这个人类很有眼力见嘛。它很给面子的低头啄了两下。
“吃了！”三个小孩儿惊喜地叫了一声，都盯着麻雀看，其他桌的孩子也跑过来围观，就荞荞一个人专心埋头扒饭。
看小一吃饭自己的肚子又不会饱。
被众人围观的麻雀很是得意地仰头“啾”了一声，愚蠢的人类幼崽啊，沉迷在本神鸟的风姿之下吧。
吴子墨挤到最前面来，瞧了眼麻雀，不以为意道：“不就是一只小麻雀嘛，有什么好看的？我家养的鹦鹉羽毛可漂亮了，还会说话呢，过两天我带来给你们看。”
这人类竟敢看不起它？
麻雀抬头盯着吴子墨，一双黑豆眼锁定他，人类，你惹怒我了！
“它要飞走了！”水泽宇喊了一声。
众人就见麻雀扑扇着翅膀飞起来，“啾啾”两声，尖尖的鸟喙隐隐闪烁寒光，朝着吴子墨的脑袋就撞了过去。
吴子墨就感觉脑门儿上一疼，他痛叫一声，伸手一摸，竟然有血。
“你竟敢啄我，我要烤了你！”吴子墨伸手朝着麻雀抓去，麻雀灵活闪躲的同时还能拍着翅膀转圈圈。
哼哼，见识到本神鸟的厉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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