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丛突然现身，主动请缨，“小主人，此事我可以胜任。”
不能让这些小点心专美于前，他的能力强多了好吗？
荞荞一点都不挑，“好啊，你来吧。”
方维丛取下腰间挂着的唢呐，凑到唇边。
唢呐声起，声震云霄，裹挟着森森鬼气，径直朝荞荞点出的那些地方扑去。
瞬间，屋瓦震颤，廊柱摇动，“轰”的一声巨响，顷刻便坍塌成一片废墟。
扑天烟尘四起，鬼气自发形成屏障，替荞荞挡住了扑过来的烟尘。
玉笙就没那么幸运了，方维丛并没有对他额外照顾，他让烟尘扑了满身，头发和眉毛都变色了，小脸儿和身上的道袍更是脏得不能看。
方维丛没忍住，以拳抵唇，闷闷地笑了两声。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呸呸呸”地吐出不小心吃进去的灰尘，玉笙垮着张小圆脸，大眼睛里包着泪，哭唧唧地看着荞荞，心里好委屈。
“恩人，我的道袍脏了。”
荞荞眨巴眨巴眼，忙安慰小伙伴，“你别哭，明天我带你去买新衣服。”
玉笙吸了下鼻子，“有道袍吗？”
“应该有吧。”荞荞也不是很确定，自从下山之后，因为要去私塾上学，所以她都是穿的寻常衣裙，也没去买过道袍。
不过照县比云鹿县大一些，仔细找找的话应该能找到吧？
一听能买到新道袍，玉笙心里的委屈就少了。他看了眼方维丛，刚才方先生笑他的时候他都听到了。
小男孩儿的眼睛又圆又亮，看人的时候很是纯稚，寻常人若是做了方维丛那些事，被这么一看，怎么也会生出些愧疚来。
可是方维丛他不是人是恶鬼啊，还是鬼王，那是芝麻大点的愧疚都没有，反而冲着玉笙挑挑眉，大有他就是笑了你要如何的挑衅意味。
玉笙将小手拍拍干净，伸手抓住荞荞的衣角晃了晃，声音糯糯道：“恩人，方先生欺负我。”
那模样，就像还在清风观的时候和他师父撒娇，师兄欺负他一样。
玉笙不傻，他知道方先生是恩人唤出来的，肯定是怕恩人的。
荞荞也觉得小方是故意的，不过，她没有对小方出手。
“玉笙，师父告诉我，别人欺负你，你就要欺负回去。不能总想着依靠其他人，自己厉害才是真的厉害。”
玉笙眨巴眨巴眼，恩人说的和师父教他的完全不一样诶。
师父说，要是被人欺负了就回去告诉他或者师兄们，他们帮他教训回去。
“恩人，我要怎么样才能欺负回去呀？”
荞荞将小手背在身后，板着小脸儿认真道，“等你变得比小方厉害了，你就可以欺负回去。”
玉笙下意识看了眼两手环抱站着看戏的方维丛，比方先生厉害吗？
他用力点点小脑袋，“恩人，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变得比方先生厉害的。”
“这才对。”荞荞十分满意，师父说的话果然没错。
玉笙好奇道：“恩人，你被别人欺负过吗？”
荞荞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摇头，“没有。”
听师父说，在她不满一岁的时候，身边似乎有看不见的人守着她，别人想欺负她根本不可能。
一岁之后么，走路稳稳当当的她一双小拳头打遍山头无敌手，不说人了，连鬼怪都只有被她欺负的份儿。
玉笙透亮的大眼睛里直冒小星星，对恩人的崇拜更上一层楼。
恩人比他小两岁，竟然从来都没有被欺负过，太厉害了！
荞荞不忘鼓励小伙伴，“你努力学道术，跟我一起晨练，以后也能变得像我这样厉害的。”
玉笙激动得脸上的灰扑簌簌往下掉，“真的吗？只要我努力，也可以变得像恩人这么厉害吗？”
荞荞肯定地点点小脑袋，“当然可以。”
一旁的方维丛忍不住伸手掏了掏耳朵，这俩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小主人那身本领是生来便有的，其他人就算练上八辈子也练不出来。
玉笙就差被小主人给忽悠瘸了。
“恩人，以后我一定不偷懒，好好努力，要变得和恩人一样厉害。”
荞荞纠正他，“你在变厉害，我也在变厉害，所以我们不可能一样厉害，你就算变厉害了也没有我厉害，我才是最厉害的。”
玉笙差点被荞荞说的这一连串的厉害给绕晕了，不过这不妨碍他赞同荞荞的话。
“恩人说得对，恩人就是最厉害的。”
荞荞咧嘴一笑，她当然是最厉害的啦。
在两小孩儿谈论厉害这个话题的时候，红衣厉鬼们已经自发开始打扫废墟。
这样的事情鬼王是不会做的，他们不算抢活儿干。
“砰砰砰”大门突然被敲响。
方维丛飘上去往外看了一眼，对荞荞道：“小主人，来的人是你的凡人爹。”
方才屋舍倾颓的动静闹得有些大，不仅左邻右舍有人好奇过来看，元修竹也赶紧带着人赶了过来。
衙役们把看热闹的百姓驱散，上前拍响了朱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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