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了丫鬟一眼，丫鬟打开荷包，拿了二钱银子出来递给荞荞。
看着就比五文钱多。
荞荞也没推脱，伸出小手接过来往小包袱里一放，还顺便拍了拍。
方琴急着回去验证这宁神符的效果，邀请荞荞日后去方府玩之后，便带着丫鬟急匆匆离开。
玉笙提着个小包袱过来，正好瞧见两人离开的背影。
“恩人，她们是谁？”
荞荞道：“是琴姐姐和她的丫鬟，琴姐姐是颖颖姐的表姐。”
玉笙点点小脑袋，他知道牧颖颖是恩人的朋友。
荞荞瞅了眼他提着的小包袱，“这里面就是道袍吗？”
“嗯。”玉笙道，“才五钱银子，可便宜了。”
荞荞也不知道这算便宜还是不便宜，不过她记得六师兄说过，买衣裳不讲价是要吃亏的。
“玉笙，你刚才讲价没有？”
玉笙茫然摇头，买东西还要讲价吗？
另一边，伙计正在窃喜自己把积压了许久，无人问津的道袍卖了出去，不想一抬眼，就见玉笙去而复返，身边还跟了位小祖宗。
对上荞荞那双黝黑的眼，他有种心里的想法都被看穿的感觉，脸上的笑容登时就是一僵。
“客官，你们还想买点什么？”
荞荞挺了挺小身板，“不买，我是来讲价的。”
玉笙乖乖站在旁边学习，学会了之后他也要讲价。
一听要讲价，伙计的笑容收敛一些，“客官，咱绣坊的东西都是定价出售，不讲价。”
荞荞问：“真的不讲价吗？”
伙计坚定摇头。
荞荞瞅了玉笙拎着的包袱一眼，干脆道：“那我们不买了。”
六师兄说了，一说不买，店主人就会便宜一点，这是讲价的流程。
伙计听得一愣，刚想说不能退，可是想到面前这小姑娘那把子力气，到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
那道袍确实卖得比定价贵一些，便宜一点也不是不行。
伙计笑道：“掌柜的有规定，卖出去的衣裳不能退。两位是新客，咱就当结个善缘，这衣裳只收您四钱银子。”
荞荞朝玉笙眨眨眼，看吧，这就是讲价。
玉笙点点小脑袋，学到了。
见伙计准备退银子，荞荞当即道：“可以再便宜一点吗？”
伙计脸上的笑容彻底没了，板着脸拒绝道：“不行，客官，四钱银子买件道袍已经是很实惠的价格了。”
玉笙学以致用，当即便道：“那我们不买了。”
伙计……脸都青了。
这俩小孩儿搁这儿逗他玩儿呢？
荞荞瞅了眼玉笙，小声道：“你真的不想要呀？”
六师兄说了，店主人降价之后再说不要就是真的不想要了。
玉笙眨巴眨巴眼，他想要呀，这不是在讲价么？
他盯着伙计，“便宜一点。”
伙计开始磨牙，挤出两个字，“不行。”
“那我不要了。”玉笙把包袱塞给伙计，“你把银子还我。”
伙计：“……”
这俩就是来找事儿的吧？
“银子。”玉笙小手前伸，一双大眼睛盯着伙计。
荞荞在旁边甩胳膊踢腿儿，举了板凳举桌子，若不是柜台让伙计靠着，她妥妥要过去把柜台举起来。
伙计看得眼皮子直跳，这是威胁吧？是威胁吧？
“客官，掌柜的有规定，卖出去的衣裳不能退。”伙计深呼吸，以免再被荞荞收拾，直接报出清货的价格，“二钱银子一件，不能再便宜了。”
一听又少了二钱银子，玉笙高兴得两眼发光，正想再接再厉呢，伙计忙道：“不能再少了！二钱银子都是亏本买卖。”
玉笙撇撇小嘴，瞅了眼荞荞。
荞荞将桌子放回原位，朝着玉笙点点小脑袋。
于是玉笙勉为其难地收下退回来的三钱银子，将包袱接了过来。
秉持着伙计的素养，伙计木着脸问：“二位客官还想看点什么？”
两小孩儿对视一眼，同时摇摇头。
“走吧。”荞荞伸手抓着玉笙的胳膊往外走，伙计跟在后面送两人出门，客套地招呼道：“客官再来啊！”
这俩糟心货最好再也别来了！
走出绣坊的门，玉笙问荞荞，“恩人，为什么不能再讲价呀？”
荞荞道：“六师兄说过，如果店主人的脸青了又红，就肯定不能再便宜了。再待下去的话会被赶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玉笙表示他记住了。
两人手拉手走到一处人流较多的街道，找了块空地。
荞荞将布块拿出来铺在地上，接着倒出一堆符纸胡乱堆在上面，然后又掏出来一块折起来的牌子，上书：灵符便宜卖，不灵不给钱。
将木牌摆在一边，玉笙主动伸手扶住，免得木牌倒下去砸到他。
“咳咳。”荞荞清清嗓子，深吸一口气，两只小手凑在嘴边成喇叭状，大喊道，“卖符嘞——！不灵不给钱——！”
她牢记六师兄卖符秘诀，调子拖得长长的，一声喊出来，保准一条街的人都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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