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知府全力调查碎尸一案，眼见三日之期将至，案件却没什么进展。
“大人，不好了。”一衙役疾跑进来，连气都不曾喘匀便道，“城……城西……石鼓……石鼓巷……”
“石鼓巷到底怎么啦？”郑知府听得心急，“你倒是说啊！”
“石鼓巷……”衙役喘口气，狠狠咽了口唾沫才道，“死人了。”
“什么？”郑知府瞪眼，“怎么又死人了？”
衙役这会儿可算把气喘匀了，说话也顺畅许多。
“死的是打更的刘老四，他媳妇回娘家探亲，今日才回来，一回去就发现刘老四死在床上，到处都是血，尸体也碎成一块一块……呕~”
衙役忍不住侧头干呕了一下，仿佛还能嗅到那股子浓郁的血腥气。
郑知府瞪他一眼，衙役忙拍拍胸口，将那股恶心压下去。
“街坊四邻可曾听到什么动静？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不曾。”衙役道，“属下查问过街坊四邻，皆不曾听到奇怪响动。”
郑知府眉心顿时拧成了一个疙瘩，背着手来回走动，心中烦躁。
那寡妇的案子还没了结，怎么刘老四又死了？这不是成心给他添堵吗？
“大人，不好了！”
又一衙役跑进来，同样气喘吁吁。
“不好了不好了，你们能不能有点好消息？”郑知府心烦地看过去，面色发沉，“怎么，又有人死了？”
他本是随意一问，谁料衙役果真点点头，顺道拍马屁，“大人真是料事如神。”
郑知府：“……”
“死的是谁？”周通判看向衙役，“死状如何？”
衙役道：“死者是雨花巷的绣娘，韩氏。今早死于家中灶房，鲜血四溅，尸体像是被野兽撕咬过，全是碎块，只有脑袋完好。”
最先进来的那个衙役道：“刘老四的脑袋也完好。”
周通判抬手捋了捋山羊胡，转头看向面色沉沉的郑知府，“大人，这三桩案子恐怕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郑知府点点头，三位死者，全都被碎尸，只剩完好的脑袋，如此相似，说没有关系都没人信。
他看向第二个衙役，问道：“韩氏死时，她家中可有旁人？可曾听到响动？”
“没有旁人，还是邻居去她家借糖，喊了数声不见人出来。邻居早先还同韩氏说过话，知道韩氏在家。韩氏平时在家做绣活，极少出门，邻居担心出事，这才进屋看看。不想就看到韩氏死在灶房中，将邻居吓得不轻。”
“又是没有旁人，不见响动。”郑知府皱紧眉，吩咐道，“继续查访街坊四邻，务必找出线索来。”
“诺。”两衙役领命离开。
周通判道：“大人，此三案凶手必是穷凶极恶之辈，若不及时抓获，恐怕还会继续害人。”
郑知府看他一眼，面色微缓，“依你所言，此案？”
“当上奏陛下，移交大理寺调查，早日查出凶手，以安民心。”
郑知府点点头，这烫手山芋，甩出去也好。届时三日内查不出凶手，宋王殿下也怪罪不到他头上。
“事不宜迟，本官这就进宫面圣。”
……
“爹爹，鬼鬼找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没有发现鬼煞。”荞荞伸手指着宁安城舆图上几个地方。
闻修竹瞧了一眼，发现是不同的三个方向，从边缘往中心推进。
“主子，陛下宣召。”陈柏快步进来，“马车已经备好。”
陛下这时候宣召他做什么？
闻修竹心中暗思，站起身，揉了揉闺女的发顶，“为父要进宫一趟，做点心可以，你不许吃，记住了。”
“知道啦爹爹。”荞荞笑着朝他挥挥小手，等他离开才转头和玉笙、沈采鸢商量寻找鬼煞的事。
玉笙盯着舆图，对荞荞道：“恩人，宁安城这么大，能不能多放些鬼鬼出来帮忙找？”
“不行。”荞荞摇摇头，“夜间阴气本就盛，如果放出太多鬼鬼，鬼气助长阴气，大家会生病哒。”
“可惜小纸人不能帮忙。”沈采鸢下巴搁在桌上，手指在舆图上划来划去。论起找人找物，小纸人可是专业的。
玉笙转头看着荞荞，“恩人，为什么鬼鬼可以感知煞气啊？”
“就是能感知呀。”荞荞从来没想过为什么，玉笙这么问，她一时间也回答不出。
玉笙皱了皱眉，继续问：“恩人，所有鬼鬼都能感知煞气吗？”
“不知道。”荞荞望天想了想，道，“我们找其他鬼鬼试试吧。”
试过就知道啦。
沈采鸢提醒道：“姐姐，我们没有鬼煞。”
“唔……”荞荞捏了捏下巴尖，突然朝着空处喊，“小方，出来。”
鬼雾翻涌，方维丛披散着一头黑发，缓步而出。
“小方，你怎么受伤啦？”荞荞盯着方维丛眉心那道黑色痕迹，看起来很像伤痕。
“非伤。”方维丛对荞荞欠身道，“小主人唤我何事？”
“小方，我给你的鬼煞还在不在？”
方维丛道：“我误吞鬼煞之事小主人可还记得？”
“误吞？”荞荞瞅着他，方维丛面色不变，浅笑依然。
“你是说你没有？”
方维丛颔首：“小主人聪慧。”
荞荞歪了歪头，“小方，我好久没去你的鬼蜮玩啦。”
方维丛的眼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看着荞荞道：“我还存有些许鬼煞的残余气息，小主人可需要？”
荞荞摇头，“我要去你的鬼蜮玩。”
方维丛：“我方才记起来，我还有一小块鬼煞的碎片，小主人若需要，尽可拿去。”
荞荞瞅着他，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
方维丛：“……”
“小主人，真的没了。”
荞荞狐疑地打量他，小方最会藏东西啦，真的没有了吗？
“我以鬼蜮保证。”
“好吧。”荞荞收回目光，道，“我现在就要。”
方维丛抬手，鬼雾成茧，裹住鬼煞碎片和残余气息，送到荞荞面前。
荞荞伸手一抓，没着急看，再次盯上了方维丛眉间的印痕，疑惑道：“这是什么？”
方维丛道：“鬼蜮里有些变化。”
多的却不肯说了，荞荞也没接着问。等不忙了，她去小方的鬼蜮看看就知道啦。
“你回去吧。”荞荞朝方维丛一挥小手，方维丛立刻隐去身形，返回鬼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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