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秦挽松口气，就听一道充满了困惑的童音响起：
“吴爷爷，姐姐没有拍马屁，她是在睁眼说瞎话！”
阿这……
此话一出，吴宪恩老脸立刻就拉下来了，而秦挽则是拼命朝陆皖使眼色，眼睛都要挤抽抽了……
然，为时已晚。
“睁眼说瞎话？”吴宪恩冷笑一声，起身拄着拐杖走进房间。
半分钟后他重新走回客厅，手里拿着一叠照片，重重甩在茶几上：“看看！”
陆皖好奇翻开，只见里面满满的都是一男一女的合照。
男生笑容灿烂，阳光帅气，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痞，而他旁边的女生则是气质内敛，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嘴角一抹淡淡浅笑。
秦挽好奇探头：“咦？这就是霜华老师年轻时候的照片吗，没想到看起来还挺……”
话没说完，突然感受到一束无比强烈、带着强大压力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秦挽顿时笑嘻嘻地说道：“没想到您二位年轻时候就这么般配，果然是天生一对！”
肉眼可见地，吴宪恩面色缓和了下来。
但还不够！
于是，秦挽拿着照片，对着陆皖又是一顿输出，直将吴老师夸得一张老脸都有点烧得慌了……
“行了行了！”吴宪恩翻了一个白眼，止住了秦挽变着花样爆出的彩虹屁，直接说道：
“你来M国的事情，余老太已经跟我打电话说过了，原本我就计划着，再过几天就去把你捞出来，结果没想到竟然小瞧了你这丫头。”
秦挽“嘿嘿”一笑，随即好奇问道：“吴老师，为什么要过几天啊？”
闻言，吴宪恩顿时背起双手，鼻孔朝天哼了一声。
冥思苦想了十几秒钟，秦挽忽然灵光一闪，猛然瞪大眼睛说道：“不会是因为您想借机让霜华老师来M国吧？！”
吴宪恩立马红了脸，重重咳嗽两声：“胡说八道，我才没有呢！”
秦挽顿时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
多年不见，吴老师还是跟以前一样……永远赶不上热乎的。
她垂下眼，周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忧伤，“吴老师您想多了，不管学生遭遇多大危机……霜华老师她……都不会来M国的。”
许是她整个人气场转变的太快，吴宪恩明显有点措手不及：“为，为什么？”
此时吴宪恩心中飘过好几种可能的回答，甚至连逐出师门这种扯淡的原因都想到了，却唯独没想到……
“老师她……住院了……”
“什么？！”吴宪恩目眦欲裂，抓着拐杖的双手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她怎么了？！”
声音之急切，表情之恐怖，甚至都有点吓到一旁陆皖。
秦挽垂着眼，整个人都包裹在一股悲伤的情绪中，轻声说道：“脑癌，晚期……”
“轰”的一下，吴宪恩感觉自己脑子仿佛快要炸开。
他身躯一晃，险些摔下沙发……
幸亏秦挽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吴老师，恩师她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您千万保重身体，不然……”
不然就要剩下阑星一个人了。
不知过去多久，吴宪恩才逐渐缓和过来。
此时他也失去了跟秦挽两人逗闹的兴致，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甚至多了一丝死气……
“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吴宪恩哑着声音开口问道。
秦挽眉头一皱，这个问题……她不清楚。
但，吴老师既然问了出来，肯定是想到了什么。
她开始细细回忆起自己老师和吴老师的往事，因为在R域里多了十年记忆，所以回忆起来略微有点费劲。
霜华老师和吴老师之间的感情一直很好，青梅竹马，一起从小学念到了博士，工作也在同一所学校，甚至教的也是同个班级……
以前吴老师上课的时候，她们总会想方设法调侃吴老师，吴老师有些倔强的浮于表面的大男子主义，经常会中招说出一些容易惹恼霜华老师的话。
然后她们便会录下来，在霜华老师上课的时候放给她听……
以至于金融系教研室里，经常会见到吴老师一脸愁容地跟在霜华老师屁股后面，一边道歉一边保证的声音。
但这一切，在秦挽大二下半学期时，忽然变了。
某天，当她们一如既往地恶作剧吴老师时，吴老师竟一反常态地发火了。
然后当她们找霜华老师告状的时候，得到的答案却是两位老师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拜托，当时秦挽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前一天还那么恩爱的夫妻，怎么可能突然一拍两散？
老师们肯定是商量好了在演戏！
然而，自从那天起，渐渐地人们发现，吴老师和霜华老师再也不会在校园里并肩而行了，他们甚至都不会同时出现在学校里。
两个人就像商量好的一般，就算偶尔碰见，也是不打招呼、甚至没有任何眼神交流，就各自低头离开。
当时有关两位老师感情破灭、甚至是离婚的传言都有很多，有人说是因为孩子，有人说是因为学术，还有人说是因为吴老师有外遇……
总之，五花八门的各种传言都有。
不过那时候秦挽作为霜华老师最亲近的学生，她深知两位老师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赌气”……
只是后来，吴老师竟然一气之下抛妻弃子远走M国，瞬间就让秦挽对他的印象降到了负数！
自此之后，她就没那么待见吴老师了，要不是后来霜华老师一直跟她念叨吴老师的好，并且表示自己不恨他，两人还是最好的朋友balabala……
秦挽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和吴老师说话！
不过现在想想，当初吴老师做出那么惊人的举动，连她这个局外人都觉得难以接受，为何霜华老师接受得却那么快呢？甚至还为他辩驳……
除却深爱这一个可能外，秦挽觉得或许还有另一个更大胆的可能性……
会不会霜华老师早在那时就已经知道自己得了癌症的事情，所以才想尽办法刺激吴老师离开，并在之后安排阑星进入R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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