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凤把手中的果瓣又放到贾母嘴边，呵呵笑道：“老祖宗到时候可别嫌弃我笨手笨脚的。回头伺候给老祖宗抓痒抓破了，可不兴赏我板子打的。再者说谁不知道满府中跟着老祖宗吃的饭菜向来是最好，老祖宗把我留下来伺候我有什么可不愿的，高兴还来不及呢！”
贾母听后拍着熙凤的手哈哈大笑起来，“你就是个贫嘴的猴儿。我可不敢留你在身旁伺候我，没得清静。妙蕊你回头领走吧，本身也是你花银子买下来的人，你自己看着安排吧。”
熙凤站起身来给贾母行了一礼，盈盈一笑说道：“谢老祖宗。”
这一日，小红入府来见熙凤。熙凤请小红将妙蕊带回她的宅院。
熙凤到荣庆堂领妙蕊的时候，妙蕊给贾母最后磕了个头，算是全了这么多年主仆情谊。
贾母处都遣散出去一个大丫头，其他各处再不愿也只得跟着效仿，王夫人邢夫人宝玉等处或多或少都遣散出一两个丫头。
夜色渐深，倾洒出迟来的月色。
熙凤和平儿并排躺在床榻上。
熙凤轻松唤了一声，“平儿。”
微眯着双眼的平儿，迷迷糊糊“嗯”一声。
熙凤轻轻地说了起来，“平儿，若是有朝一日，我和你二爷会分开。你会选择留在谁身边？”
平儿浅浅一笑说道：“奶奶又在玩笑了，奶奶和二爷怎么会分开。”
熙凤坐起身来，认真地说道：“我没有说笑，亦或者你就当我在说笑。你留在府中陪二爷许后面会有风波，但你跟着我出府，要走的路也不会平坦，该是一路荆棘坎坷。”
平儿也坐起来，摸到熙凤的衣服帮熙凤披在身上，“奶奶怎么可能出府，就算是二爷答应，老太太和两位太太也不会同意。”
熙凤并没接平儿的话茬，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出于私心当然是想要你陪着我去，但我又没有能力保证你，跟我走能平安无忧。到了紧急时刻或许我都会将自己的命舍弃，所以我细细想来不可以这么自私，这件事还得让你自己选择。”
平儿疑惑不解问道：“我越听越糊涂了，二奶奶到底是怎么了？”
熙凤说：“这里面的种种我暂时无法与你细说。琏二爷答应倘或贾家到了危机关头，愿意给我和离书让我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平儿温怒说：“难道这就是二奶奶坚持开店铺挣钱，还偷摸买了所宅院的原因？二奶奶提早那么多时日就为了离开琏二爷做上准备了？琏二爷这么多年来是做过几桩糊涂事，可是待二奶奶不可谓不用心。二奶奶这么做也太……”
“狠心？薄情？我没有办法，巧姐是我疼了一整日生下来的，萱儿更是我九死一生保下来的。到了最后关头，我只能护住我的孩子们。平儿，我并不是要求让你非得选择跟我走，走与不走你自己定。好了，夜深了，快睡吧。”熙凤把肩头衣服拿下来，躺下闭上了双眼。
熙凤确实没打算强迫平儿，说来平儿也算是贾琏的女人，她若是不想跟着熙凤出府也能理解。好在，妙蕊已经出去了，到时候熙凤也不会孤立无援。
没过几日，贾母突然害起病来，开始不过是小伤寒，服了几剂药都未见好转。不过数日，便已经到了水米不进，病势越发沉重起来。
贾赦贾政一时不免焦急，几位媳妇孙媳轮班开始为贾母侍疾。
元春听闻贾母病重又遣了好几位太医入府为贾母看诊，总不见效，甚至隐晦提示贾府应该着手为贾母准备身后事。
这一日，轮换到熙凤为贾母侍疾，熙凤端视躺在床榻上紧闭双眼的贾母心微微作痛，贾母是荣国府唯一待熙凤有几分真心的长辈，如今贾母病重甚至有生命之忧，熙凤怎么可能不难受。
更何况，贾母若是这么急急的撒手而去，后面还会带累出一系列的事情。
熙凤接过琥珀递到手边的手巾，轻轻擦拭贾母的脸及双手，询问道：“老太太一直未醒来？还是吃不进去东西吗？”
琥珀轻叹一声，说道：“老太太没醒来过。昨儿是大奶奶侍疾，也只勉强喂进去几口水罢了。”
贾母吃不下去东西，药也是最多生灌下去半碗，如此下去也撑不住几日了。
熙凤想了想，贴近平儿耳边说道：“你派个人出去，让他们把关清清接来。”
平儿点了下头，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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