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难把控的情绪从来不是喜怒哀乐,而是欲望。
袁薇自小就知道这一点,可当机会真正降临之时,她才感觉到欲望是多么动人心弦,内心的躁动到底能驱动人做出什么样可怕的想法。
几乎在甄姜说完的一瞬间,一个彻底铲除甄姜的计划便在她心里生成,一切几乎发生在无意识、出于本能的情况。
那潜藏在眼神最深处一闪而逝的杀机无人能捕捉到,但拥有者却无比清楚地感知到了这一点。
惊慌、错愕……
她的身躯不自觉僵硬了一些。
甄姜似是有些不舒服,安抚道:“妹妹放心,一切都有我担着,不会出什么乱子。我只想为殿下分担一些,想必妹妹不会吝惜自己的才智吧。”
“姐姐放心。”袁薇压下心中疯狂的念头,做出了保证,“我当竭尽全力。”
“那就先委屈妹妹几日了。”甄姜松开了袁薇,随手打开窗子。
窗外的一切令袁薇有些陌生,她一直以为热闹的邺城早已人满为患,可眼前却是一座座深墙高院,建筑有些破败。
她不知那一瞬的心思是否被人察觉,却也不敢轻易涉入话题,只要借着眼前景象询问:“这是哪里?邺城也有如此冷清的地方吗?”
“这里是王宫。”甄姜靠在窗边,陷入了回忆,低声说,“这里本是骞硕的家宅,比现在的王宫还要大上许多,殿下原本想着就将这里设置成王宫。是我不愿,与殿下争了许久才将大部分房舍拆除,在其上建造了王宫。这里是一直没有拆除的部分,就在王宫西侧那道高墙后面,也算是王宫的一部分。”
“为何不拆除?”
“这里的设计十分精妙,每道墙都是工匠精心规划,无论在一间院内做什么相邻院落都很难听到。就连殿下都赞叹不已,我便将其留下了。本以为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不曾想真有用到的一天。”
“姐姐……”袁薇的手不自觉抖了抖,眼帘低垂,轻声问,“您带我来此处所为何事?”
“妹妹很快便知道了。”甄姜没有解释,而是一直看向窗外。
袁薇心中忐忑不已,生怕甄姜察觉到什么想要悄无声息解决掉她,毕竟就算她真的不明不白死了,王弋不会多说一句话。
好在事情并未像她想象中那般糟糕,他们来到一处有禁军守门的院落前停下,让她惊讶的不是即便甄姜亲临也要接受检查,而是哪怕禁军没有放过马车任何一个角落,甄姜竟坦然接受,就在一旁看着。
这里究竟关押的是谁!
袁薇很快便得到了答案,检查过后,甄姜带着她来到一位正在看书的文士面前,文士五十多岁的样子,面相威严忠正,神态却十分温和,看到两人后立即起身行礼:“不曾想竟是甄夫人亲临,真是折煞老夫。夫人若有事,派人来知会一声即可,何须劳驾亲自前来?”
袁薇看到甄姜脸上浮现出极其明显的厌恶,却依旧还礼说:“既然有事相求子纲先生,当然要示以诚意。”
子纲……五十多岁的年纪……被囚禁在此……
张子纲!
一个在长江两岸富有盛名的人浮现在袁薇心头,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是袁谭的老师,张纮,张子纲。
他不是应该在扬州为袁谭出谋划策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无数疑问萦绕在袁薇心头,却听张纮笑道:“老夫不过阶下之囚,甄夫人亲临此地还是小心些,莫要让污秽之气污了夫人的贵气。”
“怎么?可是有人短了子纲先生的用度?还是驳了子纲先生的要求?”
“哈……甄夫人误会了。河北青天不明,浊气遍地。甄夫人外出行走还是要小心些,莫要沾染到身上。”张纮一脸严肃,似是警告,又像是劝说。
可这番话就连袁薇听得都有些愤怒了。
什么叫青天不明?
河北若是不明,难道扬州和徐州就明了?
“张子纲,你好生无礼。”袁薇上前一步想要驳斥。
不曾想甄姜却将她拦住,反而笑道:“清气浊气,都是百姓之气,都是太平之气,我早已习惯了。倒是子纲先生要小心些,我还记得当初你初到河北之时殿下让你自决生死,你最终还是选择了苟活。子纲先生,河北的浊气非常厉害,竟能腐蚀你一身的傲骨,还是小心些吧。”
“甄夫人不愧是商贾之女,才思敏锐,辩才无双。老夫佩服。”
“张子纲!”见他竟然人身攻击,袁薇再也忍不住了,怒斥,“高祖起于亭长,留侯生于寒门,大汉开国多少英雄豪杰始于阡陌?你又做过什么?有何资格讥讽王后?”
“老夫以为甄夫人贵为王后,日后还是少插手商贾之事吧。”张纮看都没看袁薇一眼,而是劝说甄姜,“商贾之人最喜斤斤计较。良家之女在夫人身边久了,也沾染了许多恶习。”
“哈哈哈……不是哦。”甄姜拉住暴躁的袁薇,介绍道,“我知子纲先生对殿下不满,但子纲先生可不能对她不满。子纲先生觉得我这个商贾是低贱之人,可你主袁谭在她面前同样也是低贱之人。真真正正的低!贱!之!人!她乃是袁薇,袁公路的嫡女,正是那位父亲死后连服丧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袁谭送到河北的袁公路嫡女。袁显思一生一世都欠她的,永远也还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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