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半夏看着那位正徐徐前进虽年迈身体却依旧壮硕的老人，心情有些复杂。
又转头看了看擂台上手握军旗，满脸笑意的林辰安，心情更复杂了，叹了口气。
为何林家生在了周，而不是楚。
就在她那感叹，在大周子民翘首以盼中，林业终是登上了擂台。
林业近距离看了看他最为出色儿子的帅旗，想要伸手接过。
林辰安后撤一步，笑道：“爷爷，哪有大帅亲自持旗的。”
林业闻言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蒋永。
仅是一眼，蒋永眼中便流露出了恐惧，面对打压了他家数十年之久的林业，他从骨子里是畏惧的。
蒋永强撑着还想再说两句话，林业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一掌拍向他的天灵盖，一抹血迹自蒋永嘴角留下。
砰。
早已身受重伤的蒋永倒了下去，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众人还惊讶于林业的杀伐果断，但随即他的几句话让整个长安陷入了彻底的沸腾。
“用蒋家人的血来祭旗真是再好不过了。”
祭旗在古代一种迷信的做法，军队的首领在出征之前，杀死某活物，以该活物的生命祭祀神灵，以求得神灵的庇佑。
虽然林辰安早已猜到林业要重新披甲掌兵，可听到他亲口变相的承认，亦是激动不已，立于他身后的位置，高举林家帅旗。
见到这一幕，不少人都是泪眼婆娑，有些恍惚，他们仿佛回到了当年林业出征前的誓师。
那时林业还未如此年迈，还是一头黑发，他身后同样有一位白衣少年高举帅旗，意气风发。
那些曾在林家军任职过的士兵更是早已泣不成声。
“老夫自幼从军，征战无数，于十三年前卸甲归田，隐居家中。”
“遥想当年，老夫曾马踏连营，血染沙场，现在想起还真是怀念啊。”
。。。
所有人都听着林业娓娓道来，一片寂静，情绪在积压酝酿，终于在林业说出一句话后爆发了出来。
“现如今，南楚再次袭我边关，屠我大周子民，老夫虽年迈，却仍有一颗杀敌报国之心，诸位，可还愿再随老夫一同出征？！”
噗通声连成一片，那是负责安保的禁军悉数跪倒的声音，紧接着便传来了震天般的呐喊。
“愿随大帅出征！”
“愿随大帅出征！”
。。。
与林辰安引起的轰动不同，林业简单的几句话将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
除了禁军外，外面围观的百姓同样面色通红跟着一齐大喊。
声势之大将南楚使团的人吓到了。
他们知道林家在大周颇具威望，可没想到已经深入影响到了这种地步。
知道的是他们南疆被攻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打了胜仗在庆祝。
大周的文武百官同样心情激动，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再次看到林业出征。
如此一来，南疆大局已定。
三位皇子全被这一幕所震撼到了。
同时，他们眼中又有些忌惮，林业在军中以及百姓们心中的威望实在是太高了。
被震撼到的不止他们，还有同样年纪的年轻人们，他们何曾见过这等场面，气血上涌，跟着一同振臂高呼着。
林辰安同样如此，即便他在前世曾在电视上，电影中看过更加热血沸腾的场景，可并非亲身经历。
如今他身在其中，看着底下狂热的民众，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这是他林家付出了无数血汗换来的，他要将其延续下去，林家的荣耀，由他来守护，大喝一声：”楚迁！“
声落人至，楚迁依然那样迅速。
林辰安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具体是什么他说不出来，可随即楚迁做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楚迁面色庄重，单膝跪在两人身前，抱拳行礼，声音有些异样，瓮声瓮气道：“末将在，请少帅吩咐。”
林辰安想上前搀扶，可左肩的伤势已经不准许他再多动了，只能作罢说道：“回府擂鼓！”
“是！”
话音还未落，长安城中便响起了林家聚将鼓的声音。
擂台设在皇宫附近，虽说离平南王府并不远，可这等速度还是让不少高手为之惊叹。
咚！
咚咚！
沉闷、雄壮的鼓声自平南王府响了起来，直达天际。
就如同这黑压压天空中的闷雷，缓慢却无休止的击打着，带着扫平乾坤，粉碎风云的无匹气势，慢慢迫近。
这是雷神的战鼓，亦是杀戮的前奏。
沉寂了十多年之久的聚将鼓随着林家帅旗的出现，随着老爷子的重新披甲再次响彻于这天地间。
伴随着沉闷的鼓声，老爷子气沉丹田，厉声喝道：“寸土必争，保我河山！”
“寸土必争，保我河山！”
“寸土必争，保我河山！”
。。。
巨大的声浪袭来，盖过了漫天飞舞的雪花，盖过了闷雷般的鼓声。
就在这军民万众一心，士气高涨之时。
林辰安终是撑不住了，左摇右晃了两步，险些跌倒，最终扶住帅旗才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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