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到，我爸聚集了一帮顶级财阀，他们正在打算击碎X计划，逃离这片宇宙！”
许东强嗓音压得很低，声音微微颤抖。
李修的表情一下就严肃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许东强说，他之所以感到痛苦，一半的原因是因为马上要订婚，结束自己的单身生涯。
另一半，就是发现自家老爹，竟然和全球顶级财阀一起，偷偷研发起了「船」。
不是寻常的海船，也不是行驶在宇宙中的宇宙飞船。
是真正能够在无尽之海行驶的船。
财阀们打算放弃现实世界，扔掉大多数人，甚至不惜撕碎X计划，逃往无尽之海，做一个宇宙流民。
查到这一步，许东强惊了。
他没想到自家老爹竟然要当一个逃兵，不，已经不是普通的逃兵了。
这是背叛人类的罪行。
“你知道，你还对我说？”李修问。
“因为我更知道，他这是不对的，我要是向上面汇报，估计就——”许东强伸出拇指，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所以，我只能向你求助了。”
希望李修念在过去老爹帮过忙的情谊，能给自己老爹留条命。
然而，许东强没想到，李修直接了当说：“我不会帮你。”
“啊？”
许东强面无血色。
“不过，许北也不会出事。你说的这个。”李修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庆京的方向。
“我和古局长都知道。”
“啊？？？”
许东强脑子不转了。
李修继续说：“许北在计划开始前，就已经提前把行动计划书发到了局里，古局长抄送了我一份。
人类逃亡计划。
许北会操控整个计划的进程，他会在神明彻底降临前，又或者读符人击溃我们，世界毁灭前正式启动。
到时候，一共会有两百名成年人和八百名孩子，一起登上船，离开这片世界，保留属于人类的意志前往无尽之海。”
当然，这两百名成年人不会是富豪，而是各个国家的学者，八百个孩子更是会从世界中随机挑选。
许东强越听，嘴巴张得越大。
“也就是说，老爹是用全世界富豪的资源——而且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去创造一艘诺亚方舟？等开船了，再把所有富豪，一脚踹出去。”
李修点点头。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那是好事啊！”许东强挠了挠头，“为啥跟我还藏着掖着，我特么……这几天愁的一个劲抓头发，一边是大义，一边是灭亲……我脑袋都要秃了。”
“谁秃了？”
秃顶经理像是听到敏感词的NPC左右巡视。
李修笑了笑，和许东强轻轻碰杯：“可能不想给你太大压力吧。”
“这死老头。”
许东强大口把杯中酒喝光，长舒了一口气，扭头看向李修：“你呢？最近一直在这里玩上班游戏，不会跟我老爹似的，有什么东西瞒着大伙吧？”
李修表情一僵，干笑两声，用力拍着许东强的背说：“不会不会，我要是瞒着你，我是你爷爷。”
“这还差不多。”
许东强站起来，心结解开了一半，脸上郁郁之气都少了，他抓紧时间，加入到自己的单身夜派对中。
这一夜十分漫长，夜里李修做了一个十分混乱的梦。
他梦见自己和小时候的苏小雅、穿着特事局制服的林依白，还有老六、许东强等朋友，他们出现在大学校园，授课的老师是圣徒-001号。
上课上到一半，圣徒-001号的身份暴露，李修和他再次爆发战斗。
但这次，不知道为何，李修无法正常使用能力。
他输了，输的彻彻底底，林依白、苏小雅以及一众朋友全都死了。
就在李修最绝望的那一刻，他听到了一声「卡——」。
穿着导演服的杨戬走进来，微笑说：“这段可以当做彩蛋放在电影的最后，行了，我们的戏到此为止，恭喜各位，杀青了。”
此话一出，过往死去的许多人，三叔、妹妹、观音……一个个全都从不知名的角落涌现，脸上是同样的笑容，鼓掌说：
“好啊好啊！”
“杀青了！”
“恭喜恭喜。”
李修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渐渐地，他被这种氛围感染，也开始露出相同的笑容，跟随众人一起鼓掌。
“啪啪啪。”
李修缓缓睁开眼。
熟悉的天花板。
沉默了半秒，李修蒙上被子，擦掉了眼角的泪以及嘴角释然的笑容。
“什么梦啊，杀青梗都出来了。”
要是一切都是演戏，没有人死，也没有绝望，这种世界该多好……李修摇摇头，甩掉了不切实际的念头。
后续几天，李修和盘古一直在思考，要如何在宇宙的极限速度内，追上以光速逃离的膨胀。
每每这时，李修就不由想到之前混乱的梦境。
倒不是他还在留恋「杀青」，是他在想，要是现实世界也能像梦境一样混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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