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杀心
档案室的档案很多，毕竟山脚完全可以用人挤人来形容。年纪与体型都与陆柯相似的人也有很多，一开始陆柯想着重调查其中练气三层的目标，但一一排查过后，发现都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仔细想想，凶手犯了那么多的大案，想必是会深思熟虑的，因此隐瞒修为也是极有可能的事。如果放在山上，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但事情偏偏发生在山脚。
无奈，陆柯只能扩大搜索范围。
疑似目标的数量一旦上涨，就意味着工作量的增多，这让一向懒散惯了的执事们个个怨声载道，这两天陆柯就算去吃饭，也会挨几道白眼。
陆柯理解他们辛苦，只能当做没看见。
今天陆柯并没有去档案室继续查阅档案，而是久违的外出了一趟。
备好了足够数量的易容符，陆柯带上要去出售的符箓，随即向着黑市进发。
售卖符箓是顺便的，这一次的主要目的，还是查清楚凶手的符箓是否在黑市购买。
如今没了商会的帮助，陆柯想要以宗门执事的身份来调查，怕是会像第一次一样被赶出来。
既然是以顾客的身份调查，那么应该事事小心。
首先是陆柯的合作伙伴那边，记得之前陆柯目睹过他将自己卖给他的符箓转手卖给另外一人，并且还躲着陆柯。
一开始陆柯只是觉得老板想吃一个差价，如今看来，这个举动也是值得怀疑的。
来到摊前，二人一如既往的进行着交易，只是这一次，老板没有急着催陆柯走了。
“老板，这符箓的价格，能不能再提一提？”
“提价格？客官您说笑吧，我这的价格不低了。”
“真的？二阶符箓的价格都这么低，那三阶符箓岂不是赚不到多少。”
老板一愣，显然是听出了陆柯话里的意思。
符箓在山脚虽然算不上什么太好的东西，但等阶高的符箓，肯定是能卖得出去的。
三阶符箓，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整个山脚能做三阶符箓的符师，估计全在商会里当客卿呢。
虽然只是一句无心之举般的闲话，但在黑市摸爬滚打多年的经验告诉老板，问一问总归是好的，万一能抢占这个商机呢？
“客官这话的意思，是您有三阶符箓要卖？”
“哈哈，实不相瞒，在下其实并不是什么符师，只是一个跑腿的，帮几位符师朋友卖符而已。”
“那这么说，您是有门道咯？”
陆柯神秘兮兮的笑笑，已经彻底吊住了老板的胃口。三阶符箓的诱惑，想必他是不会放过这个莫大的商机。
“客官您是怕三阶符箓亏了吧？放心，我肯定不会让您亏了的。”
“空口白牙的，我实在不敢相信啊。”
“那您觉得我怎样做，您才会信。”
陆柯等得就是这个机会，既然老板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想必那位客人并没有给老板封口费。
陆柯也凑近了老板，两人之间的对话小声到只有两人能听见。
“做生意，讲究客源，我想确认老板是否有能力吃得下我这批货。”
老板一惊，很明显有些为难。
黑市里做生意的，讲究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凡一样不精，那就要去执事堂的地牢内蹲一段时间。
蹲在山脚执事堂那窝囊地还好，若是运气不好被抓到山上去，那有命下来的都成名人了。
可是三阶符箓，这可是个大商机啊。
都说商人是一种逐利的生物，只要利润足够，他们连天道都敢踩上两脚。
在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老板最终做出了决定。
“要不这样，客官。”老板的笑容再度谄媚起来，“您等个三天，三天之后，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吧，看着和老板合作那么久的份上，我就在等等。不过也不能等太久，毕竟这符箓不是我的。”
“明白明白，您慢走，代我向几位符师大人问好，多谢光顾小店生意。”
客套了一阵，陆柯收获了想要的结果，随即便动身离开黑市。
从巷子内走出，陆柯变回了原本的面貌，继续走在路上，可这方向并非是回执事堂的路。
在路上，拥挤的人群之中，一位黑发女子渐渐走到陆柯身旁。
陆柯发现了她，却没有展现出惊讶的神色，对此他早已习以为常。
“好久不见，前辈，这种地方应该不适合吃饭吧。”
“这么刚查完一家就出来了，是觉得顶着那副老脸太难受了吗。”
“没事，已经查到想要的东西了。”
“就只查了一家？是该说你运气好呢，还是该说你着急了呢。”
陆柯笑了笑，心里有些复杂。
云天歌瞥见陆柯的笑容，也明白自己这是猜对了。
其实还有一条线索陆柯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他不能将这条线索告诉任何人。
就像艺术家会有独属于自己的创作风格一样，无论是器师、丹师还是符师，他们在制作作品时，都会因为个人的习惯，为作品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烙印”。
越是懂行的人，就越能清楚的发现这所谓的烙印。那些所谓的鉴宝师，也就是靠这种烙印，断定手中的宝贝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当然能看出来的不仅仅是行家，还有那位大师自己。
在凶手使出披甲符与雷光符的适合，陆柯就发现了这些符箓格外熟悉。
随着凶手使用次数的增多，直到最后凶手逃走，陆柯便直接断定，凶手使用的符箓出自他自己之手。
陆柯了解过，自己制作的符箓在黑市里算上等货，并且产量有保证，凶手如果想要符箓来武装自己，那么就极有可能买到陆柯的符箓。
凶手用着陆柯制作的符箓，这对陆柯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
这是一个把柄，无论陆柯与凶手是否有关系，这个把柄一旦落到有心之人手里，那么陆柯定当万劫不复。
至于那个有心之人是谁，陆柯与云天歌都非常清楚，是那些觊觎飞瀑山秘境的家伙。
陆柯之前查案只是为了让凶手伏法，令山脚太平一些，因此他不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更不会有跟凶手正面交锋的想法。
可如今不同了，陆柯必须要赶在所有人之前抓出凶手，让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然后销毁一切他与自己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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