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难住了风月宛。
她现在已经知道，那些事情是不能和其他人透露的，那些被她冲口而出的话，势必要她自己圆回来。
“我……”
风月宛本来打算说，她是在山下听到别人说这些事邪门，有人认为是魔修想搞事情。
但只说了一个字，她就感觉到头顶沉重的威压。
难道是……
时醒紧绷的声音传来：【是天道。】
只有天道，会如此精准地针对一个人，而其他人毫无所觉。
背后冷汗冒出，风月宛隐晦地看了暗沉的天空一眼。
她咬紧牙关，顶着天道的威压，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我…乱说的，晏前辈…不要在意……”
短短一句话，她就用尽了全身力气。
晏容与当然不信她的说辞，他能看出风月宛现在的状况明显不对劲。
自己的丹药自己知道，风月宛刚服下九转血气丹，身上不可能还有什么内伤，可她难过的表现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个风月宛，处处透着古怪。
晏容与不说话，风月宛身上的沉重感越来越重，就像身后有一个巨人将双手放在她的肩头，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她身上，压得她直不起身。
她努力伸出手，抓着晏容与的衣摆：“晏…前辈……”
晏容与看到，风月宛身上的法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溻透，她脸上透着不正常的潮红，但她眼神清明，仿佛在催促什么。
“罢了……”
一声轻叹，仿佛开启了什么开关，风月宛感觉到落在身上的威压倏然消失，她一个趔趄，险些拱入面前的火堆。
还是晏容与把她拉回来的。
“多谢前辈……”
风月宛心有余悸。
如果晏容与没有松口，她刚刚会不会被天道清算？
【不要急着放松，天道可还在看着。那种有强烈暗示性的话，不能再说。】
风月宛恍然，各派大能连番蹊跷坐化，这是已经发生的事，问题在于自己当时的话暗示了大能之死与魔修有关。
平复了心绪，风月宛重新坐好，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
仔细感受了下，天道的威压确实没了，但头顶也确实能感觉到强烈的窥视。
明白了天道的雷区，风月宛就知道该怎么规避了。
她先向晏容与赔礼：“抱歉，晏前辈，是我失态了。”
晏容与的涵养极好，在风月宛调整自己的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甚至闭眼佯装打坐。
听到风月宛的声音，他才睁开眼：“风道友，我们不妨回到最初的问题。你的疑问是，如果知道谢眠之日后一定会作恶，是否应该现在就杀了他。”
风月宛点头。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风月宛愣住了。
“因为，你隐瞒了其他无法明言的条件。不管我的答案是什么，只会加深你的疑惑。我只能说，你应该回归最初，想想你的初心，为什么会在这个问题上犹豫，你的目的是什么，或许你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她的初心？
她的初心和目的，就是阻止仙魔大战。
退一步讲，如果不能阻止仙魔大战，那至少要让仙门在大战中留存下来。
突然，风月宛意识到一件事。
她好像，从来没问过时醒，如果不杀谢眠之素清川也能阻止仙魔大战，他还会不会建坚持杀他们。
“晏前辈，”风月宛眼中异彩连连，“多谢提点！”
她终于知道应该怎么和时醒交流了！
等回去她梳理好思绪，她要和时醒进行一次长谈。
“你能有所感悟便好……”
各派大能陨落得蹊跷，也不是没有人提出过是魔修在暗中搞鬼，为的是削弱仙门的实力。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
第二天，九曜垣弟子们发现，风月宛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好。
连带他们队伍的运气都变好了。
出发不过半个时辰，就找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玉竹花。
玉竹花长在一个陡峭的山壁中间，前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深谷，谷下还时不时翻涌上一股不明灰雾。
那灰雾不知有什么蹊跷，神识无法穿透，玉竹花周围肉眼看不到护宝的凶兽。
“那灰雾不知道有什么古怪，最好提前吃一颗破障丹，有清心符的话也贴几张。防御法器有吧？提前捏在手里以防不测。”
以上，前一句由风月宛转自时醒，后一句是风月宛自己的建议。
九曜垣弟子看着风月宛，眼中或多或少带上了惊讶，还有几分欣赏。
就是晏容与都对风月宛刮目相看：“风道友思虑甚是周全。”
他自己想到的也不过提前在身边布下隔绝阵，再带上防御法器罢了。
晏容与做好准备后，对其他弟子道：“这次我自己去，你们在下方接应，不可冒然行动。”
“师兄小心行事。”
晏容与不是剑修，但他有一个品阶不低的飞行法器。
在他控制飞行法器进入灰雾不久，悬崖之上似乎有什么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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