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她笑得很是和婉，说出的话却极为冷硬坚定，没留一丝一毫可以更改的余地。
“你！”老王妃的眉头跳了跳。
她方才的话是有些过。
可她再如何也是慕容盈的婆母！
慕容盈现在这样上纲上线简直是在无理取闹，将她这个做婆母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王妃姐姐，退一步海阔天空！母妃都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您再这么计较是不是有些不好？”柳侧妃的手颤了颤，随即挤出一抹笑。
“退一步海阔天空？”成王妃将柳侧妃的话重复了一遍，随后便嗤笑出声。
“柳妹妹说话可真是好笑，往日里也没见你同母妃这般宽容大度啊。”
老王妃和柳侧妃的脸同时一僵。
不等她们姑侄说话，成王妃便抬手指向了跪在地上的林薇。
“母妃若真是明白这个道理，又真会无端地便将林姨娘逼成这样？”
她的话音刚落，老王妃、柳侧妃、成王的妾室们以及屋内的仆从都齐齐瞧向了林薇。
老王妃面上松弛的肉抖了抖，随即便挑眉道：“你说的同阿絮所言压根不是一回事。”
见她否认，成王妃的眸中又添了几分讥讽。
“母妃，要不……要不让林姨娘起身？”柳侧妃硬着头皮道。
嘴上劝着老王妃，她袖中的手已经快要将锦帕给绞成一根绳了。
她低垂的眸中闪过一道幽光。
她以前的确太小瞧慕容盈了。
这国公府悉心教养出来的嫡女的确是有些本事在身上。
若非忌惮她姑母，她和阿榆、阿萱两兄妹怕是早就在这成王府中没了立足之地。
“阿絮？”老王妃震惊地老眼瞪圆。
阿絮的性子未免太软了吧？
她还真怕了慕容盈不成？
论身份，慕容盈这个继室是要比身为侧妃的阿絮尊贵一些，可阿絮是她嫡亲的侄女啊！
再退一步来说，她还活着呢！
她可是慕容盈正儿八经的婆母。
想着，老王妃便越发恼了，她狠狠地瞪了成王妃一眼，不悦道：“老身还没见过哪家的媳妇在婆母面前如你这般放肆！”
纵观整个京都，也就只有她这个当婆母的接连被两任儿媳欺负了吧？
“是吗？”成王妃勾唇轻笑，“可巧了，我也从未见过像你这般一心只顾娘家不为儿孙着想的老太君。”
“你！”老王妃被戳中了痛楚，气得随手便将茶盏朝着成王妃砸了过去。
成王妃眸光微冷，不闪不躲，就那么由着茶盏砸在她身上。
“王妃！”
“母妃，您……您怎么这么冲动？”
成王妃身后的彩虹和柳侧妃同时开口。
“母妃，您该庆幸这茶盏未曾砸在我脸上，不然，我可要顶着被您所伤的脸进宫找太后告状了。”成王妃一边同彩虹一道清理身上的茶渍一边同老王妃道。
“混账东西！”老王妃怒斥一声。
她还学会了找宫里那老巫婆告状？
此后，成王妃便不言语。
眼瞧着彩云已经跑出了老远，柳侧妃也只好歇了求成王妃的心思。
她垂着头，仔细思索着待会儿该如何面对王宝满那一家子。
似是为了挽回一些颜面，老王妃直接冷声对依旧跪在原地的林薇吩咐道：“还不去给本王妃沏茶？”
“是。”林薇恭敬地应了。
待她走到门口，却又停下了脚步。
“葛嬷嬷，我不知道老王妃的喜好，还得劳烦您随我走一遭。”
她可还记得老王妃上次接着沏茶为难她的事。
这次，干脆拉上葛嬷嬷一起。
她就不信老王妃要连着葛嬷嬷一道骂。
柳侧妃深深地瞧了林薇一眼。
“林姨娘现在倒是沉稳有主意多了。”她抚着艳红的蔻丹，颇有深意道。
林薇刚进府那会儿是个稍微机灵些的蠢货，现在倒是变得聪明伶俐了起来。
“是呀，老王妃和您教得好。”林薇笑意盈盈道。
老王妃和柳侧妃的眉头皆是一皱，成王妃却是暗自勾唇。
嗯，论气老王妃姑侄，还是林薇更胜一筹。
见老王妃姑侄脸色不对，林薇赶忙往外走。
葛嬷嬷瞄了眼老王妃的神色，随后便一咬牙，硬着头皮跟了出去。
王爷不在府中，世子才是成王府真正的主事人。
她还是要时不时给世子的宠妾卖个好的。
见葛嬷嬷居然还真听了林薇的话，老王妃便咬牙低骂道：“这老东西！还真是存了自己的小心思。”
柳侧妃眸光微动，暗道她姑母压根不会御下，也看不懂谁才是成王府乃至洛氏一族真正的话事人。
因着葛嬷嬷的帮忙，老王妃这次并未拿乔。
林薇刚将茶递过去，她便接住了。
老王妃慢吞吞地喝光了杯中的温茶，便又瞧向了林薇。
添茶本是她身后丫头的活计，但她一心要借此折辱林薇，林薇也只好顺着她的意思给她添茶。
连着喝了两盏林薇恭恭敬敬递的茶，老王妃才感觉心头的郁气顺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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