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再说一遍？”老王妃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绿岫居然给洛芷姝下了毒？
“是！宁寿郡主也中了柳姨娘给您下的豌蛇毒，眼下正在朗月苑中休养。”葛嬷嬷赶忙道。
老王妃双眼一翻，险些晕厥。
绿岫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洛芷姝本就是个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她给洛芷姝下毒是纯心想要洛芷姝的命啊。
“洛芷姝现在如何？”老王妃咬了咬舌尖，硬撑着问道。
葛嬷嬷的面色微变，旋即便如实道：“奴婢不知，奴婢压根打听不到朗月苑的事。”
说着话，她苍老的脸上便浮上了几分羞愧。
作为老王妃身边的管事嬷嬷，她本该早早便为她主子打探朗月苑和其他院里的情况。
可自从那林氏进府之后，一向不插手府内事务的世子和王妃便纷纷开始出来管事。
随着柳侧妃手上的掌家权被成王妃收回，她在府中的地位也大不如从前，再也无法将耳目送到朗月苑外面，就更别提进院内打探消息了。
老王妃苍老的眸中又添了几分忧愁。
她长叹一声，极为无奈道：“倒是我为难你了！阿枫的院子岂是你能将手伸进去的？”
她那孙子素来聪明强势，就连他院中的人也个顶个的精明。
“多谢主子体谅！”葛嬷嬷泪眼汪汪道。
平心而论，老王妃待她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你将阿枫请过来吧。”
语罢，老王妃便低声嘟囔道：“若是那病秧子真有个好歹，他现在怕是已经来找我问罪了吧？”
所以，她那病秧子孙女应该并无大碍。
“世子已经离开王府好几日了。”葛嬷嬷道。
“嗯？”老王妃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怎么突然离开了王府？
“奴婢打听了一圈才知道世子是去青阳城了。”
“青阳？他回青阳做什么？”
突然，老王妃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很是激动地抓着葛嬷嬷问：“是……是吾儿出什么事了吗？”
青阳是洛家的祖宅所在地，众多洛氏族人居于青阳。
若无大事，作为洛氏少主的阿枫怎么会突然回青阳？
“奴婢并不知道世子回青阳所为何事，但咱们府中和府外都没有关于王爷和边关战士的传闻。”葛嬷嬷急声道。
言下之意，成王那边并无任何变故。
老王妃顿时长舒了一口气，但很快，她的眉头便又蹙了起来。
“但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你快去将慕容盈传过来！”
她这儿媳必然知道她儿子有没有事。
“是！”葛嬷嬷郑重应下，便拎着裙角往外跑。
待葛嬷嬷走远，老王妃这才抿了抿发干的嘴唇。
“老天，请保佑吾儿无恙！”
她的长子可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啊。
她同整个成王府都需要他。
……
“拜见母妃！”成王妃一进屋便朝着榻上坐着的老王妃行了大礼。
“起来吧！”老王妃难得爽快，直接让成王妃起身。
成王妃才刚刚坐稳，她便冷声道：“都退下！”
闻言，成王妃捏着茶盏的手便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她这婆母约莫是有要事同她相商。
“是！”葛嬷嬷和一众仆从同时应下。
等到这屋内只剩下她们婆媳二人时，老王妃才压低了声音问：“吾儿可是遇险了？”
“嗯？”成王妃抬眸，一脸疑惑地望着老王妃。
她怎么突然这么问？
虽然心下很不解，但她还是如实道：“王爷安然无恙。”
“真的？”老王妃黯淡的浑浊老眼霎时亮了几分。
“嗯！我绝不敢拿王爷的安危说笑！”成王妃正色道。
“那便好，那便好！”老王妃极为高兴的喃喃。
许久，她才蹙着眉头问：“阿絮和绿岫去了何处？”
她假装自己压根不知道柳侧妃和柳绿岫被关了起来的事。
“柳妹妹被世子下令禁足了，至于柳绿岫，她是被我重责了三十大板后又关入了柴房。”成王妃放下茶盏，不紧不慢道。
老王妃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三十大板？绿岫上次被责打的伤还没痊愈呢！你这是要她的命！”
成王妃垂眸，冷笑道：“我是想要了她的命！她给您下毒在前，又在我同阿姝追查到身上后给阿姝下了毒，她死有余辜！”
老王妃的眉头狠狠一跳，“你可有什么铁证？”
说完，她便放软了语气道：“谋害老身可是大罪，你不能让绿岫无缘无故便背负上这么一个重罪。”
她是成王府的老王妃，若是真有铁证证明绿岫给她下毒，只怕……只怕她诚心想保也难以将其保下。
“人证物证俱全。”
老王妃的身子颤了颤。
人证物证俱全？
成王妃将老王妃的神色变幻收在眼底，淡声道：“若非人证物证俱全，儿媳也不敢贸然对您最疼爱的侄孙女下手。”
听到“您最疼爱的侄孙女”时，老王妃的目光便黯了黯。
她一向疼绿岫，可……可那丫头居然给她下了毒！
“她将豌蛇毒放到了她亲手为您所做的蜜枣糕中。”
“蜜枣糕？”老王妃的面色一白，脑海里霎时浮现了柳绿岫给她送蜜枣糕的那个傍晚。
她好像就是吃完了那一碟子蜜枣糕之后才开始头晕目弦。
她还以为是自己年岁大了老眼昏花，并未将其当回事，在沐浴后便直接上榻就寝。
翌日一早，她便开始心口绞痛，没一会儿便吐了血。
“对。”成王妃打断了老王妃的回想。
“这毒听着不像是什么常见的毒药，你可查清楚这毒药来自何处？”老王妃在短暂的沉默后问道。
她总觉得绿岫是被旁人威胁或者算计了。
毕竟，她待绿岫是那么的好。
那丫头不该对她下毒。
老王妃的心思实在是表现得太过明显，即便成王妃想要假装看不透都难。
她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便带着几分嘲讽道：“您真的想知道豌蛇毒从何而来？”
“嗯！”老王妃颔首。
成王妃扯唇，一字一顿道：“经过我和阿姝仔细拷问，那豌蛇毒是她从絮柳阁取的。”
“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老王妃面色大变，死死地瞪着成王妃。
她什么意思？
难不成那毒还是阿絮指使绿岫给她下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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