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过了？”
他一只手扶在少女腰后，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摸，无言的安慰着她。
怀里的人乖乖靠在他胸前，半晌都没有说话。
钟离孟微微低下头，便见梵璟一反常态的安静，长长的睫羽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垂在眼睑上，整个人的气息都很消沉低迷。
“师父，好像真的很生气。”很久之后，她才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钟离孟目光微敛，唇角轻轻地勾着：“那你有没有后悔？”
梵璟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未动，语气木木的问他：“后悔什么？”
“后悔没听他的话选择和我在一起。”钟离孟道。
“为什么要后悔？”梵璟微微蹙着眉，似乎有些不赞同他的说法，“我和你在一起从来就不是选择。”
因为他们之间除了在一起，根本就没有第二种选项，所以这不叫选择。
钟离孟原本深深看着她的眼神蓦地软了下来，而后不由得失笑。
她真是越来越知道该怎么样给他顺毛了，一句话就可以让他欣喜若狂。
不过，虽然欣喜，但他还是在关注着她异常低落的情绪：“可你和我在一起，就没有师父了，那该怎么办呢？”
梵璟只想了很短的时间：“那我等他气消了再去找他。”
“他那么喜欢喝酒，我多给他找些世间难寻的好酒，他应该就不那么生气了。”
说着说着，她又突然笑了笑，自我安慰似的：“他都说了，我是最有希望继承他衣钵的徒弟，他哄着我还来不及呢，才不会真的不要我。”
梵璟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被男人伸手捧住了脸。
“梵宝，别太难过了，嗯？”他凑过来，用鼻尖抵着她轻轻地蹭了蹭，嗓音很温柔的哄她。
“我不想你因为别的男人这般伤神，即便他是你的师父。”
梵璟想否认自己没有很难过，可眼睛一眨，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就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面前的男人眯了眯眼睛，修长的手指拭去了她眼周的湿润，语气老大不爽：“你还为了别的男人哭，我都没有让你哭过。”
梵璟根本不知道自己哭了。
她是天生的无泪体质，在她九百多年的生命里，即便再怎么悲伤，她都没有掉过一滴泪，因此也不明白什么是哭的感觉。
原来在她心中姬行那么重要，重要到她一想到他刚刚决绝断绝关系的画面就会流泪。
“小孟。”她终于有了点反应，表情没那么茫然无神了，“我突然有一种猜想。”
“什么猜想？”
“我觉得，虽然师父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好像不那么讨厌你了。”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有时候感觉这东西真的就是很古怪。
“而且，他让我走，好像还有别的原因，并不是真心要赶我。”因为想不明白，梵璟皱着漂亮的眉眼，一脸惆怅。
她是当局者迷，否则平日里以她的聪明机智怕是早就意识到了。
钟离孟似乎也知道什么，但他只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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