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什么？”三尾狐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很显然并没有感应到她梦境中的场景。
所以，真的是梦吗？
梵璟微微垂眸，捻了捻手指，指尖一片恶心的黏腻感，像是某种动物分泌的粘液。
不，不是梦。
那条蛇的确来找过她。
她视线下意识的往空空如也的手腕上看了看。
姬行给她的珠串已经断了，因为是由灵力串接而成，所以没办法再重新串起来。
可即便没有那属于神族的东西，若是在从前，也绝对不会有邪物能近她的身，更别说，还是在钟离孟的保护之下。
梵璟蹙着眉头，脑海中一瞬间涌出很多画面。
斐谣死过那么多次，明明每一次都以为他再也没办法翻身，可他却偏偏每一次都能死里逃生。
就拿她自己来说，若不是师父暗中帮她，她在大梵山那次恐怕就已经死透了，而且为了让她重生，师父也承受了同等的代价。
那么斐谣几次重生的代价又是什么？他看起来什么苦果都没有承受，反而越挫越勇。
上苍莫非会眷顾这种邪恶的妖物吗？
那可真是个笑话。
在她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怔在那里。
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崇祭说只有她能拯救这片大陆。
斐谣不是普通的蛇妖，他不属于梵天大陆，甚至不在五界之内。
他和阴蛛一样，是个异数，所以当年他才能那般轻易的就除掉了上一任的妖皇取而代之。
同为异数的，还有梵璟。
恐怕连与她朝夕相处了几千年的钟离孟也不知道，她这颗石头，历经了千万年的时间，不知存活了多少个年头才得以被人们发现。
细算时间，大概是从创世神的那个时代她便存在了，至于来历，既为异数，那便一切都是未知。
梵璟知道，从她救了鬼月的那一晚开始，便无法再置身事外了。
她能解阴蛛的毒，代价便是她的灵种之力在解毒之后会消耗殆尽，乃至枯竭。
这和被人直接剜出灵种不一样，灵种之力在消耗的同时，还会掠夺吸取自身的生命力，所以此举无异于是自杀。
而且，她的力量还没强大到足够拯救整个梵天大陆中毒的人。
所以，她只能赌一把了。
眼见着少女面上的神情从严肃沉重彷徨迷茫，渐渐的转为平静，最后似乎确认了某种决定，三尾狐没来由的感觉有些不安，毛茸茸的爪子轻轻地摸了摸少女的手臂。
“梵璟大人……”
见她的注意力终于放在自己身上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蓝湛湛的兽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你没事吧？”
梵璟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巨兽尖尖的耳朵：“小雪，你想回师父身边吗？我记得你从幼崽时期就一直跟着他了，有时候也会想他吧？”
三尾狐兽眸一怔，过了好久，漂亮的眸底突然氤氲出一片水汽：“梵璟大人不要葬雪了吗？”
它心思很敏感，只简单的一句话便感觉到了什么。
从它被送到梵璟身边起，将近千年的时间，她从来没有问过它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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