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尔仅仅思考了片刻，就猛地拦在了陆洞身前——
他和陆洞接触不多，但那天在八卦洲临时据点，他清楚地听到了陆洞和古的谈话内容。
他们具体在说什么，阿瑞尔不得而知，但他们提到了“个体β”。
乔亦涵是个体α，楚靖尧是个体γ，他们都是排在前四位的异乱体，那β毫无疑问也是，而且肯定和他们有着密切的联系。
在已知的情报里，如果说乔亦涵和楚靖尧有什么联系的话，那他们都曾经是弗朗斯夫妇门下的学生。
弗朗斯夫妇一共有四个学生：乔亦涵、楚靖尧、赫伯，和……良卿。
哪怕是为了获得更多和良卿有关的情报，这个人情，阿瑞尔一定要给。
他低垂着头，目光里带着几分倦气，阴冷地看向门口的警卫，笑道：“没有管事儿的？”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走了进来。
卡尼曼·柯林斯敬了个军礼，微笑道：“抱歉，是我们太鲁莽了——任务编号TRSA05，邀请反攻军团冈布茨小队队员陆洞协助调查，视情况可采取暴力手段。这是议会的命令，请多原谅。”
“邀请？没有这么邀请的吧？”阿瑞尔偏过头，看向窗外的浩瀚星空，“你说，我要是在空间站里戳出一个洞来，会有多少人死？”
卡尼曼的脸色一僵，好声好气地说道：“阿瑞尔先生言重了，我们是合作伙伴，记得吗？”
“陆洞也是我的朋友。”阿瑞尔摆摆手，让抓住陆洞的几个警卫往后靠了靠，“看来没人想把事情闹大，这样吧，我也参与这次的任务，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卡尼曼的笑容更加僵硬，她犹豫片刻，掏出终端低声说了些什么，在得到谁人的答复后，笑容才自然了一些。
她偏过身体，让出门口：“那就麻烦您亲自押送陆洞了。”
目的地还是审议厅，和上一次来这儿时不同，这次长桌一周坐满了人，但放眼望去，没有一个是反攻军团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拟合体，比如……
古。
古站在房间的角落，那把大陌刀似乎从不离手，哪怕在地板上已经划出了一道难看的痕迹，也没有把刀收起来。
他的身边还站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卫，枪口毫不避讳地对准了古的脑袋。
古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阵仗，对这些人漠不关心，只是用已经泛黄的白色手帕轻轻擦拭陌刀的刀柄。
把人带到后，卡尼曼就离开了审议厅。
坐在首位的，是个面容慈祥的中年男人。
或许用慈祥这个词并不准确，也许温和宽厚更加合适，但阿瑞尔就是第一时间想到了“慈祥”这个词。
而坐在男人右手边的，是老熟人，弗洛伊德·J·埃里克森。
弗洛伊德瞥了阿瑞尔一眼，却一副对异乱体患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样子，恨得压根痒痒，低声说道：“阿瑞尔？他怎么也来了？”
阿瑞尔还没解释，首位上的男人就先一步开口了：“他是我的技术专员，我请他来的。有异乱体守着他，我们也放心一些不是？”
很熟悉的声音，阿瑞尔的大脑还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复兴军团军团长，张后杰？
弗洛伊德翻了个白眼，暗戳戳地说道：“那怎么没人守着后面的那个黑皮鬼？阿芙狄洛忒的疯狗呢？”
“萨尔娜小姐自有她的任务，况且，古先生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对吧？”
张后杰果然和阿瑞尔记忆中一样敦厚温润，虽然身居高位，但说话和行为举止没有一点架子。
古哼哼两声，算是答应了。
“人到齐了。”张后杰敲了敲桌面，灯光忽然暗下，“开始吧。”
皮肤忽然变得瘙痒起来，空气里像是充满了静电，如果仔细观察，还能看到不少人的毛发都已经稍稍立起来了。
电磁干扰？
张后杰把一沓纸质文件递给两边的人，由他们传递下去，最终也给了阿瑞尔一份。
原来如此，是为了防住锦。
看来，空间站已经知道锦诞生自我意识的事情了，所以才刻意采用纸质文件和线下会议。
纸张的触感很细腻，和鼎盛时代的有稍微不同，细腻得像是涂了油。
首页上印着两个大字：“绝密”。
翻开来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第一行的标题：“北冰洋基地概述（于2082年收录）”。
下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记载了北冰洋基地的情况，所有的记录都终止于2082年，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北冰洋基地于2079年被大量侵蚀体袭击，2082年背叛空间站，此后就再也没了联系。
但经过多方考证，都认为北冰洋基地已经被侵蚀体摧毁了。
一个将近150年前就被摧毁的基地，为什么要在今天拿出来说？
张后杰停顿了将近十分钟，等所有人把手里的文件看过一遍后，便清了清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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