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愣住。
顾丽英不干了，她率先表示抗议：“亦寒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还糊涂了呢，我才是我妈亲生的女儿，你连这个都能搞错，以后不要说是顾家最聪明的人了。”
“你都没有我聪明。”
没人理她。
老夫人和顾亦寒目光对视，老夫人败下阵来，主动躲开目光。
她要往回走，明显要逃避这个话题。
但是顾亦寒比她更快，他堵在门口，目光如炬看向祖母。
老夫人知道这个话题是逃不过去了，一定要回答。
孙子是什么样的脾气她还是了解的，如果他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绝对不可能冒失的过来问她。
她叹口气，对顾亦寒道：“以后再说，你放心我会告诉你真相，不一定是你想要的，但一定是真相。”
“嗯。”
顾亦寒答应了。
当着姑姑的面，祖母不想说，他也不勉强。
就像是祖母了解他一样，他也了解祖母的脾气性格，只要她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祖孙俩达成共识，准备回去，但这时候顾丽英又不干了！
她不想在这里，里面那个女人太凶，她害怕。
除了害怕还很讨厌，顾丽英讨厌所有比她长的好看的女人，而白雨不只比她好看还凶！
她那么凶，母亲对她还迁就的不得了，这也让顾丽英很生气。
白雨身上所有的特点，都准确的长在她最讨厌的地方，刚才那个凶女人还想用摆件砸她，现在她说什么都不想再进去，这里对她来说太危险了，危险又讨厌。
“回家吧，我们回家！”
她一手拽着母亲，一手拽着侄子，拼命往电梯的地方拉。
老夫人不想走，她又挣不开女儿的手。
顾丽英平时不控制饮食，吃的很胖，老夫人挣脱不开。
这时候顾亦寒出手了。
他让姑姑放手，祖母年纪大了，下手没个轻重万一把祖母拽伤，他跟她没完。
侄子黑着脸的样子很唬人，顾丽英松开手，却仍然哭唧唧不愿意自己回去。
“妈，您不能丢下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要我，我就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顾丽英碎碎念，老夫人被她念的心烦意乱，只能同意跟她回去。
三人离开之前，顾亦寒给老婆发信息：我们回去了，顾家汇合。
聂雨墨回了一个好字。
然后她鸣金收兵，宣布不吵了，改天再辩论。
聂雨墨离开，白雨才发现顾家的三口人也不在了。
“都走更好，我清静。”白雨自言自语。
……
顾家。
顾丽英回到家就不闹了，她平时不出去，刚才去白雨家一趟，一天的运动量就已经到极限了。
在车上她就哈欠连天，回到家就睡着了。
没有顾丽英捣乱，老夫人也没有理由拖延。
她把顾亦寒夫妻带到书房，房门关上，她第一句话问：“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顾亦寒一字一顿道：“我们怎么发现的以后再说，您先说您和我岳母是什么关系，我们……又是什么关系？”
后半句，他的声音发颤。
和白雨是老夫人亲生女儿同样的，顾亦寒也没法接受老夫人不是自己的亲祖母。
她对自己那么好，好的没有任何人怀疑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他们之间确实不能有血缘关系，有血缘关系事就大了，这是很难让人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老夫人沉默一秒钟，道出实情：“白雨是我亲生的女儿，你爸爸不是我亲生的儿子，但他是你爷爷儿子，你身上流的也是顾家的血。”
老夫人言简意赅，没有废话，短短一句话就把所有的关键点都说出来了。
聂雨墨松口气。
顾亦寒在松口气的同时，心情还是同样的复杂。
没错，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虽然让他仍然无法接受。
顾亦寒问：“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老夫人已经调整好心态，她神色很平静，语气更平静：“因为没必要。”
顾亦寒语塞。
确实没必要。
从小到大，老夫人对他，对他父亲就跟对自己亲生的没有任何差别。
老夫人对姑姑有愧疚，会对她格外偏爱一点，但对他们的爱一点都没少。
爱没少，财产也没少。
祖父去世早，现在偌大的家业都是祖母一个人支撑起来，如果不是祖母，顾家二房应该早就落败了。
但就是这样，祖母也是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儿子和孙子。
顾亦寒如鲠在喉，他突然后悔了。
后悔不应该逼问祖母这样的问题，不知道之前，他一直都想知道答案，但是答案就在眼前，他突然又觉得知道不知道都没有意义。
只是覆水难收，对泼出去的水是这样，对说出口的话，也是这样。
顾亦寒不知道说什么，聂雨墨想着说点什么，调和下尴尬的气氛。
只是她还没等说话，老夫人率先开口：“其实我对这一天早有准备，只是我没有想到会这样快。”
“既然今天把话说开了，那我也就不瞒着掖着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你也不用问，你想问什么我也都知道。”
老夫人很善解人意。
反正事情已经挑开了，那么说一句还不如把全部的都说出来。
遮遮掩掩增加神秘感没有用，而把当年的事实呈现在两个年轻人面前，他们会理解的。
老夫人把当年的情况讲一遍，他们知道的，还有不知道的，都说了。
当年苏家和顾家是门当户对，两家长辈为了各自的生意一拍即合，但两个年轻人彼此都有恋人。
当时苏兰兰怀上白子义的骨肉，而顾家二老爷的恋人已经快要临盆了。
这件事除了顾家二老爷，没有任何人知道。
老夫人年轻的时候，脾气比白雨现在还要火爆，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不是第一个告诉恋人，而是第一个去告诉结婚对象。
她告诉未婚夫：“我不可能跟你结婚，我已经怀孕了。”
未婚夫也告诉她：“我也不可能娶你，我有心上人，我和心上人的孩子快要出生了。”
既然两个人都心有所属，这件事不就好办了嘛。
两人当即都表明态度，他们都会坚持住，一个坚决不娶，另外一个坚决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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