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僭越
秦俏眼皮都没抬一下，景然手心却蓦的沁出了些许冷汗。
但他表面上仍然没有丝毫的破绽，“知道，来陪公主解乏。”
秦俏轻轻勾了下唇，眼睫掀起来，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看他，“那你今晚还走吗？”
“不走。”
秦俏眉眼微动，“不走的话，我怕你在我这里难受。”
“不会。”景然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秦俏每一句话都暗藏着别的意思。
秦俏笑意加深，“好。”
深夜，重阳宫灯火尽灭，外面宫苑内也异常平静。
秦俏今日睡得格外踏实，仍然是朝里侧半蜷缩的姿势，脊背贴靠在男人身上，很快就睡着了。
景然能感觉到秦俏睡觉，总是要有一个地方靠着他，只要他挪动开，秦俏就能醒过来。
她倒是不限制他的行为，愿意在这里就在，不愿意就走。
无非是他自己给了自己限制，以至于任由她的动作。
秦俏是完全可以睡得踏实，但是景然一点也睡不着。
他仍旧是望着床幔，适才发觉秦俏说的什么找人陪她睡，都是真的只是在陪她睡觉。
大概是让她能在入睡的时候，更加踏实一些。
小时候缺少的东西，秦俏长大的过程中就一直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弥补自己。
那他不在的时候呢，难不成还是真的叫了其他的男人，这样躺在她身边，亦或者是用别的方式安抚她。
她能这么信任那些人？
景然思绪飘远了些，大约快到了子时，却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浑身上下一些不正常的酸麻和疼痛。
像是身体里什么东西起了反应，他当年为了修复声音喂毒的血液碰撞到了另外一股力量，一点一点开始激烈的纠缠。
以至于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体温也随之升高。
景然原本放松的手一点点攥紧，想要起身却意识到身边还有秦俏靠着，硬是靠着意志力一动没动。
他闭了闭眼睛，浑身上下都被灼烧的滚烫，薄唇微张缓解着身体的痛苦。
这是怎么了？
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景然额角跟着渗出来细密的汗珠，仔细思索着自己眼下境况的原因。
脑海之中，便是前两日自己收到的那个字条，按照上面的约定时间，应当是今天晚上送到约定的位置，按照时间来算，现在也正好是快到了时间。
景然尽量忽略自己脑海中混乱的思绪，闭着眼睛，想要忘掉那天那个字条上的内容。
可偏偏越想忘记字条，另外那股莫名强烈的执念就越是清晰，清晰到似乎连他的四肢百骸都在指使着他服从要求和举动，去清除掉秦俏身边那三三两两的男人，处理掉那些碍眼的存在。
身体里两股力量此消彼长，两相争执之下，他被夹在中间愈发痛苦。
秦俏的反应速度和能力都算是好，很快就察觉到了身边人的不对劲，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从她的角度和方向，完全能看到景然手臂青筋一点点绷紧。
秦俏微微起身，“你，怎么了？”
景然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秦俏的话。
秦俏伸出手，顺势摸了摸景然的手臂，肌肉绷紧一片僵硬。
景然原本就很是难捱，能感觉到秦俏的手捏在他的手臂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试探，而后嘀嘀咕咕的在旁边，“我也没给你吃药啊。”
忽然之间，他紧绷的弦绷断，扣住秦俏的肩膀，直接压了过去，“吃什么药？”
秦俏没有反应过来他突然的举动，整个人都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看着笼罩在自己身上的人影，甚至自动忽略了景然问她的问题。
景然一只手臂压在秦俏的耳侧，拳头仍然是处于紧握的状态，他支撑不住，压低了一下身形，额头慢慢抵在了秦俏耳侧的枕头上，又问了一遍，“吃什么药？”
“你给别人吃过什么药。”
少年浑浊又低哑的声音顺着骨缝钻了进来。
秦俏耳朵发麻，顺势大胆放肆的伸手摸了摸他紧绷的腰腹，“我能给谁吃药，你需要吃药吗？”
景然倒吸了一口气，屏住气息却碍于身体里的疼痛没有撑住，发出来些异样的声音。
秦俏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要不要叫御医？”
景然没有吭声，抵靠在秦俏耳侧，也不知道是身体里的什么力量占了上风，又不由自主的抓紧了她的枕头，“公主金銮榻，都叫了多少人躺过？”
秦俏原本是问他需不需要看看身体情况，完全没有想到景然会问这个问题。
“你……”秦俏觉得古怪，眼底却藏了些许笑意，“你怎么……你现在这个样子，最关心的是这个吗？”
秦俏爱玩，捏了一下他的腰腹，如愿以偿的听到了他的声音，“我才刚刚及笄两三个月，宫中便出了那些事情，你说能有几个人躺过？”
景然紧绷的神经在听到秦俏的话稍稍放松了些，大概是体内某一股力量占了上风，完全压制与掌控之后，他得到了片刻喘息的余地。
“无非是我才刚刚挑来的人，就被你带刀赶跑了，”秦俏慢悠悠道，“你说你回来得倒也真是时候，要是再晚一个月，兴许这里就不是你了。”
景然轻轻皱了下眉，大约是熬过了最难熬的时间，身体内部燃烧得一片荒原，那股火气遗留下来，一时半刻找不到出口。
他气息薄弱，声音带着粗哑的砂质感，“臣是不是应该庆幸，早回来了。”
秦俏也同样感觉到了他缓了过来，手上的动作仍然没有放过他，一下一下顺着他身上紧绷的肌肉。
也不知道是在哄他，还是在撩拨他。
景然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话落下来，凝聚在一起，在近距离的动作之下，忽然一下滚落，掉在了秦俏颈间。
过于强烈直观的感受汹涌而上。
秦俏动作微微一顿。
景然也同样怔了一下，低着头看着秦俏颈间一点点话落下去的汗珠。
恍惚中有一种，这样娇贵的公主被染指的过错感，“抱歉。”
景然眉头紧锁，下意识的伸手去擦掉汗珠，手掌放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愈发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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