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是这能听见，还是怎么着。
“小娘子，老婆子我给你一点忠告，嘴上把点门，不然到时候命没了，有钱也没地儿花。”周娇娇观察她的神情，得出结论。
这句话可能是这老婆子从进门之后，说的最真的一句话了吧。
“天老爷在上头看着呢。”婆子还心有戚戚补充道。
周娇娇豪饮一口毛尖，末了，不甚在意道：“看把你吓得，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刚才是想说，这朵忍冬花雕的栩栩如生，那纹刻师傅定然好手艺。”
婆子一脸不信。
心想，方才你那表情可不长现在这样。
不过虚惊一场，婆子是再也不想提起方才，便好笑问道：“小娘子懂得还多，还知道纹刻？”
周娇娇轻哼一声，“稍稍了解罢了，不然身上这么多钱，被人诓骗了怎么办？”
说完，意有所指的看向婆子。
婆子一脸真诚。
“小娘子既然喜欢在这忍冬花绕枝步摇，不妨买下来。”
“不要，不要，这花寓意不好。”周娇娇嫌弃道。
“陪伴和奉献。哪里不好？”婆子疑惑。
“我戴上，就是我奉献，我凭啥光奉献。”
婆子咬牙，脸上的笑容都带着狰狞，可她偏偏和周娇娇叫上了劲儿。
“那小娘子不如说说自己的要求，我好尽快找到适合的。”
“成！”
周娇娇灌一口毛尖，一拍红木桌，“你听好了。”
“第一，不能太艳，太艳压了我的相貌，这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婆婆点点头，觉得有理。
“第二，不能太素，我这长相，带些太素的，显得娇柔造作。”
“小娘子说得对。”
“第三，不能太大太重，既压头皮，又拽头发，我这满头秀发可是值不少呢。”
“第四，制作要精良，要有厚重感。”
“第五，要与众不同，闻所未见。”
“第六......”
婆子的眼神已经及其难看了。
周娇娇笑容无辜，“就先这五点吧，我想到再补充。”
“不过......”
“娘子您继续。”那婆子一字一顿道。
“您这么紧张做什么？”
周娇娇搀着婆子的胳膊，亲切道：“我觉得这批首饰中，也就这颗夜明珠能够符合上述要求。”
“可是呢，戴在头上，没有故事感。”
她摇摇头，神情犹豫。
终于有个能入眼的了，婆子能养肥的羊跑掉吗？
她使出浑身解数，从这颗明珠产地，介绍到运输故事，最后到师傅手中如何镶嵌，又是怎么到她店里，非常详细的告诉了周娇娇。
讲得那叫一个高潮迭起，荡气回肠。
就是为了证明，她的这颗夜明珠，经历过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又见证了多久的沧海桑田。
要多厚重有多厚重。
周娇娇听的认真，待她讲完，脸上虽然还犹豫，可也确确实实被打动。
“这么说来，这颗夜明珠，我还非买不可了。”
婆子喜啊，心中别提多激动了。
周娇娇又道：“这买一件哪里够，你们家店里，难道就这么一件入得了眼的物件？”
“这哪能啊，您稍后，我让他们给你拿更好的。”
“您坐啊，一定坐着。”
婆子兴冲冲走了。
周娇娇勾唇，喝一口毛尖，心情都舒畅不少。
那婆子似乎是怕周娇娇跑了，很快，带着泱泱侍女接踵而至。
这一次，周娇娇问什么，那婆子便答什么，没有丝毫隐瞒。
末了，她终于挑完。
婆子心中激荡，这要是今天都卖出去，可抵得上首饰楼半个月的收益。
她把人看得紧紧的，生怕周娇娇跑走。
索性周娇娇并没有表现出这个意思，还亲亲热热的拉着对方的手腕，说是下次再介绍更多的人来。
婆子被哄得飘飘然。
心情也放松不少。
周娇娇说，还要给身边丫鬟买几根红绳。
婆子心道，买了这几颗夜明珠，就给身边丫鬟买红绳，抠门。
卖红绳的在店门口，最外面的柜台上，几人便下了楼。
婆子还说，一个女子带这么多东西回去不安全，还主动请求让侍卫跟着送。
实际上是想去认门，不知道府城又什么时候搬来个有钱的豪强。
婆子的本本上，将兖州城里的富贵人家记得是一清二楚，不过这些人来来去去，也要时常更新才是。
周娇娇就在婆子的准名单上。
账房正举着算盘，周娇娇看着婆子笑，下一秒捂着肚子，“哎哟，喝了两壶毛尖，这肚子不争气，你先算着，我待会便来结账。”
婆子瞬间警惕。
周娇娇将荷包放桌上，脸色难看，“你们先算，这里边的银钱应该是够了。”
“待会儿我就过来那货物。”
婆子见她实在憋得晃，便同意了。
周娇娇出了门，脸色立马恢复正常，一溜烟钻进人群消失不见。
那婆子在店内，左等右等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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