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前世今生
解决慕容复，只花了朱厚照一刻钟不到的功夫，战斗过程也并未缠斗，一击致命。
是以，整个客栈，没有任何人感受到不寻常的地方，只是第二天在客栈外，大家发现了几个黑衣探子的尸体。
不过，江湖中，偶尔发现几个死人，这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客栈老板唤来捕快，将尸体收了。
那捕快也是有眼力劲的人，见到尸体的装扮，又见到尸体身上一击致命，狠辣决绝的伤口，便知道这件事情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把尸体带走，也并未多过问什么。
江湖事，江湖了，不论是三大帝国还是这些番外小国，都有着不成文的潜规则，只要不威胁到朝廷的管理和尊严，江湖势力之间的仇杀，朝廷不会过多地插手。
“哎，都是爹生娘养的，为什么要杀来杀去的呢！”段誉看着那些尸体，唏嘘道，“大家都和和气气地，不好吗？”
朱厚照也不动怒，微笑道：“段兄，你从小锦衣玉食，没有尝过苦，没有经历过被人欺负的童年，自然不会理解，江湖上仇杀的源头。”
段誉微微一愣：“难道朱兄经历过？”
朱厚照笑道：“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不过，我曾经见到过。”
“我见过穷苦家的孩子，为了抢回自己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馅饼，和街上的野狗争斗；我见过有的人因为家里无权无势，被同龄的孩子天天欺负；我见过有的人母亲重病垂危，为了凑齐医药费给母亲治病，去偷钱，结果差点被人打死。”朱厚照笑道，“段兄，你从小锦衣玉食，财富和权势，都是你生来就有的，所以，你永远也理解不了，这些人的想法。”
段誉瞠目结舌，他盯着朱厚照，目光之中，充满了疑问，似乎在奇怪，朱厚照这样一个“大周太子”，身份比他这个大理世子还要尊贵百倍，为什么会见过这样的场景。
“既然朱大哥见过这样的孩子，为什么不帮助他呢！”木婉清望着朱厚照，此时，朱厚照眼中流露出来的表情，竟然让她有几分心疼。
“朱大哥”，“段大哥”，连木婉清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经将朱厚照和段誉，摆在了生命之中对等的位置，或许，朱厚照的分量还要更重……
钟灵也道：“是啊是啊！朱大哥这么厉害，如果朱大哥愿意帮助他，他的生活一定会好起来的。”
朱厚照笑了：“是啊，遇到我，是他一生最大的机缘。他现在和我亲如兄弟，几乎不分彼此，在大明帝国，他算得上最尊贵的人之一了。”
“只不过，”朱厚照默然道，“我终究还是去晚了，没能救回他的母亲。”
“所以，他发誓，他要开始争！”
钟灵问道：“争什么？”
朱厚照目光灼灼：“争什么？争财，争权势，争一切他想得到的。”
“若非因为没钱，他不会需要和野狗搏斗；若非因为无权无势，他周围的同龄孩子，不会敢欺负他；若非没有足够的本事，他母亲生病的时候，他更不会走投无路，只能走上偷窃的路。”朱厚照盯着木婉清几人，问道，“木姑娘、段兄、灵儿，你觉得，这样的人，有了获得力量、财富和权势的机会，为此争夺，杀戮，罪大恶极吗？”
木婉清平静道：“江湖上，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强者杀弱者，有什么罪大恶极的？”
钟灵笑道：“我觉得，这个人经历了那么多，以后一定会成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下次照哥哥带我去见见他。”
朱厚照笑了：“他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段誉深吸一口气：“朱兄，虽然我还是无法接受你看待事情的观念，不过，若真的如你所说，那么，这个人虽然有错，不过，倒也实属正常。”
朱厚照点点头，望着天空，平静道：“段兄，你可知道，这江湖上，太多的人，正是因为小时候缺得太多，长大之后，才会义无反顾地踏入江湖。他们争得越多，就越害怕回到一无所有的从前，所以，在这条不归路上，他们只能一路走下去，直到死。”
“似你我这般，一出生就是天底下最尊贵一列的人，整个天底下，又能有几个呢！”朱厚照望着段誉，“你曾说，你不喜欢武功，那是杀人的手段，你喜欢佛家的道理。”
“可是，你没有看到，就连少林寺和天龙寺的高僧，都身怀高深的武功，才能跟别人讲道理吗？”朱厚照道，“在无量山的时候，你也发现了，抛却了大理世子的身份，抛却了你们段家家传的武学，你口中的那些大道理，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段誉身躯一震。
人，总是经历的多了，才会明白一些道理。
段正淳从小劝过段誉无数次，都无法让段誉习武，但是朱厚照此时的一番话，却让段誉近乎醍醐灌顶。
“朱兄今日一番话，段誉受教了，”段誉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自嘲道，“是段誉太天真，没有设身处地地考虑。或许，和朱兄的那位朋友相比，我这个满嘴大道理，其实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的确是可笑之极。”
朱厚照摇了摇头，似乎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只是成长的环境不同罢了，说起来段兄也没什么不对。好了，段兄不是说要带我们去拜访令堂吗？”
“听闻镇南王妃常年身居道观，不肯回宫，想必是和令尊有什么嫌隙。我倒也有几分口才，或许可以劝劝她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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