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刚才知道内情的人跟不知道的人说了之后，有好奇的人，再次将灵月楼卖的糖葫芦，和苏芸儿卖的放在一起做比较。
发现基本上灵月楼卖的每一串都有问题，而苏芸儿的，确实个个出挑，那糖葫芦光是看着都十分漂亮。
但是两边的售价居然一模一样。
其实如果真是如此，百姓们也不会有多气愤，商家自古以来，都有忠奸之分，这很正常。百姓们买东西货比三家，愿意买谁的就买谁的就是。
但是灵月楼自己做得不好却敢贼喊捉贼，这幸好有位仗义执言的书生出来作证了，不然这小娘子弱女子一个，岂不是要被一个酒楼给欺负了！
这可不行！
众人的正义之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纷纷喊着让灵月楼道歉！
当文掌柜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挤在自己店门口，有人义愤填膺得，也有人站在外围看热闹的。
而在人群后面有一辆牛车，牛车后站着三个人，一女两男，他们面色淡然地看向自己。
想来那位女子，就是小伙计刚才说的那个小娘子了。
文掌柜跟人群做了个揖，满脸赔笑：“诸位诸位，小可感恩诸位这些年对灵月楼的照顾，只是今日的事，实在是令人难以启齿，刚才小可已经听店里伙计说了，是我们伙计的错，硬出头，惹了众怒了，小可替伙计个诸位道歉了。”
文掌柜一上来，姿态就摆得特别低，所以人群中很快就有人收了声势。
可是他这一番道歉，是跟人群道歉，并没有跟事主道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想要就这样遮掩过去。
看着文掌柜那副只想草草了事的样子，苏芸儿了然一笑，出声轻喊一声：“文掌柜，你真正应该道歉的事主，在这儿呢。”
文掌柜假装看不到人，结果人群中有个好心人，指了指身后的牛车方向。
文掌柜脸上的笑容抖了一抖：“对对对，是我糊涂了。多谢这位仁兄指路。”
他尬笑着走下台阶，穿过人群来到了牛车这边，对着苏芸儿和宋家兄弟深鞠一礼：“今日之事，都是我家小伙计年纪小不懂事，惹出来的口角是非，望几位乡里有怪莫怪。小可给您赔个不是。”
看着陪着笑脸的文掌柜，苏芸儿心中摇了摇头。
这个时代人本就没有版权概念，文掌柜自然不觉得自己这是抄袭什么的。
可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如此狂妄，还敢在大街上造谣自己，自己今天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文掌柜，本来大家各自做各自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东家有做生意的好点子，被西家学了去，也是常有之事。但是你却不该不管教好自己的下属，让他出来恶语伤人啊。
“你做生意的手段，我本不想评价，各自撑船过河，各有各的招。可是今天你惹到我头上了，那我不反击，就显得我人善可欺了。你灵月楼里卖的那些糖葫芦，果子差、裹糖裹得少，制作起来不干净，居然还敢拿出来卖。若有眼力不济的，或者是不懂烂果子不能吃的幼童，吃了你家的果子，岂不是要闹肚子，要生病的么？你这叫不注意食品卫生，欺诈经营！”
被苏芸儿的话一说，围观的一些人慢慢明白过来。
没错啊，灵月楼这拿坏了的东西出来卖，以次充好，可不就是来骗人的么！
文掌柜没想到自己小瞧了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没想到居然说出了这件事下潜藏的这些问题，看来碰上了个硬茬，一时间他额头直冒冷汗。
围观群众刚才被糊弄过去的愤怒情绪，此刻又高涨了起来。
文掌柜冷汗连连，担心事情越闹越大。
他连忙跟苏芸儿恳求，这一次确实比之前更有诚意了：“小娘子，这件事是我们做错了，错大发了。求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这次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文掌柜若是给我妹子道歉，承认做糖葫芦的手艺，是偷师的我妹子，并且给那些买了你家次品的顾客赔钱，我们就饶了你这次。”宋木强道。
“这……前者倒是好说，可是后者……我们不知道都是谁买的啊。”
宋山强轻哼一声：“你个做掌柜的，能经营起这么大的酒馆，难道还不想出个办法来？当时偷师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多主意？”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定照做。”文掌柜被这三人怼得哑口无言。
“小娘子，是我不好，我看你生意火红，我眼红，便让伙计买了你的糖球糖葫芦回来，让后厨吃了研究如何做，然后模仿着做的。卖次品是我的错，我们以后一定再也不敢了。”文掌柜边说边连连作揖。
“还有赔钱！”宋山强提醒。
“好好好。今天的，先把今天的赔了。”文掌柜头疼不已，不敢再耽误，连忙跑回店里喊小伙计，来把今天卖出去的糖葫芦，都退钱给人家。
“文掌柜，你这几句话这么值钱？你家伙计说当街造谣，若真有人相信了，也会影响这小娘子的生意和口碑，你就没一点表示么？”人群中有人喊道。
苏芸儿一边眉毛挑了挑。
文掌柜不敢再表示反对，只想将今天的事情赶紧处理掉。
“要的要的。小可准备了……”文掌柜开始在自己袖子和怀中掏，最后掏出来两块大小不一的银块，“这，这大约有三两银子，赔给小娘子。”
苏芸儿也不客气，他的人造谣伤害自己，这就算是他们给的精神损失费了。
苏芸儿和宋家兄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就不多停留，至于文掌柜打算如何把钱退回去，那就让他自己琢磨去吧。
文掌柜目送走了苏芸儿和宋家兄弟，然后又赔着笑哄散了门口的人群，才一脸菜色地回了店里。
惹事的小伙计躲在柜台后不敢出来，刚才外面的动静，他都听到了。
害掌柜的赔了这么些钱，他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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