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寝殿是要迁到新的宫殿去的,可事出突然,一切都来不及准备,所以周宴南暂住之前周霁川的风华殿。
虞桑宁拖着重重的婚袍走到风华殿的时候,已经累出了一身汗。
进了门正巧看见两个年轻的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帮他处理手臂上的伤口,周宴南看见她来,有些诧异,阴沉冰冷的面容也瞬间融化,只剩下藏都藏不住的欢喜。
周宴南挥手禀退了下人,正想要开口问她怎么来了?
却不想,虞桑宁踩着轻盈的步子,走了两步就跪在他面前,行了个大礼:“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起来说话。桑宁,在我面前,你无需行礼,现在如此……以后,也如此。”
“可你皇上,总归是要讲规矩的。”虞桑宁站起身,声音柔柔软软的。
“规矩?规矩再大,能大过我吗?”
一般来说,周宴南已经称帝,自称是要改的,可在虞桑宁面前,他不愿自称为孤,而是和从前一样,说的是‘我’。
虞桑宁抬头瞅了一眼他,发现周宴南也毫不避讳的直勾勾盯着自己,脸颊染上一抹红晕,飞快的低下头,不愿和他对视。
彼时,寝殿内燃着暖炉,纵然外面一片寒凉,屋里的温度倒是有些过分暖和了。
刚才和禁军打斗中,周宴南肩膀和手臂受了伤,为了方便包扎伤口,他上身并未穿衣,露出古铜色的皮肤和肌肉紧实的胸膛。
见虞桑宁和自己说话有些不自在,周宴南起身随手拿了件薄衫披在身上,然后又偷偷瞧了她一眼,道: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是江望……来找我……”
从她嘴里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周宴南顿了顿,脸色有些不好看。
虞桑宁可能不知道江望的心思,但他可是再了解不过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江望让你来,你就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酸的气息,只是虞桑宁迟钝,她不知道周宴南这句话的含义。
虞桑宁:谁爱来这里了?若不是江望跪着求她,她才不会来……
算了,还是先说正事。
“皇上,江望都跟我说了,说你要御驾亲征……去边关?”
周宴南抿着嘴,回了一个‘嗯’。
“明天一早就去?”虞桑宁眼里满是关切,又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伤,这些刀伤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愈合的。
“嗯。”他转过身背对着她,语气不冷不热的。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他原本就不愿让虞桑宁知道。
虞桑宁提着裙角,绕到他面前,皱着眉眼,“就这么急吗?不能缓缓……?”
至少,也等宫里的事情处理完,或者等他身上的伤好了再去。
周宴南道:“急,很急!东梁疆土一日不收回,这天子我就坐不踏实。明日我将亲自带兵北征,周霁川割出去的六州十二关,我定要讨伐回来。”
“可是明明已经签过半年的停战协议了,眼下正值隆冬,听说这场仗不好打,还有……这停战协议是东梁主动要签署的,难道皇上要违背已经答应的事情吗?”
虞桑宁一着急,说起话来语无伦次,毫无逻辑,她怕周宴南误会,又解释道:“再等半年,或者……等你伤好了再去。实在不行,你派别的将军去,万一……你在战场出了事,这东梁岂不群龙无首了?”
“桑宁,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关于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有考虑过,可是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虞桑宁摇了摇头。
“停战协议本就是一张废纸,我既然坐上了这天子之位,就绝不容许这一张废纸蒙住我的眼睛,让世人唾弃我,羞辱我,所以,这一战,必须要打,而且……必要要赢。”
“你说的没错,国不可一日无君,但在我看来,国土的完整和百姓的安宁远远大于一切,桑宁……你想想那十二关的百姓,他们的土地被蛮人侵占,他们明明是东梁的子民,却要在西蛮眼皮底下求生,那将会是何等凄惨?所以我等不了,一刻都等不了……因为,他们也等不了。上京城的百姓们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可他们却在水深火热之中……”
当他说完这些话,其实虞桑宁就已经知道,她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了,因为他心意已决。
周宴南见她没有反应,那张娇小的脸上写着紧张和担忧,他轻轻举起双手,宽大的手掌捧着她的脸颊,他温柔道:
“东梁人才济济,从来都不缺能担起这个重任的人,我天生好战,只有在战场上的那个我,才是最纯粹最真实的周宴南。桑宁,我双手沾满鲜血,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但我向你保证,我肯定是这世上独一无二,最英勇善战的枭雄。”
虞桑宁也懂,他说这些话的意思。
治国他可能不在行,但是平天下……他周宴南肯定当之无愧。
或许在他们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两人所见所想,两人的目光长短,就足以证明了周宴南作为男人,作为东梁天子的格局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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