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流。
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整个火星都被压根不可能在这颗星球上出现的雨水浇灌着。
那些来到奥林匹斯盾型山下等待许多年前启示中的奇迹出现的人们站在暴雨中。
整个火星的机械都开始轰鸣。
那些没有启动的机械被启动了。
那些损坏的机械重新运转了。
从庞大的阵列型装置，到最微小的人手一块的数据板，任何能显示能表达的器物都在吟诵二进制的奇妙音乐。
在这一系列奇迹发生之后，奥林匹斯盾型山下，人们看到一艘金色飞船缓缓降落。
时间被秦墨倒流回了这一刻，而这一刻从飞船中走出来的也不再只是帝皇。
“先知！”
“那是先知！”
一名研究机械教历史的神甫看到了从飞船中走出来的两个人，然后他指着其中那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大呼。
时间倒流一切重来后，帝皇又换了一身扮相，他装扮成了那个机械神教历史中宣称未来会有奇迹发生的先知。
“那是泰拉上的军阀！”
当帝皇撩下赤红色的兜帽，还有人认出了他。
一直活跃于对泰拉情报侦查活动中的人，发现这两个家伙是泰拉上那崛起的军阀同盟中的一个领袖。
卑贱的军阀。
在场的神甫们感到很失望。
这也是因为帝皇没有像这一次时间倒流之前那样，对在场的人施加强烈精神影响，让他们看到自己金光闪闪的神圣样子。
否则这些人还是会跟之前一样纳头便拜。
帝皇沉默着。
秦墨也沉默着。
两个人什么都没说，任由在场的人交头接耳，对他们议论纷纷，各出评判。
“0……”
二进制的美妙声音突然出现在神甫们的听觉器官中，那些比神甫们更低级的人使用的低劣听觉植入体也收到了这神圣的音乐。
在沉默中，秦墨抬起手。
那艘金色飞船上的每一个零件都分解开来，它们诡异的悬浮在半空中，整齐划一的排列着。
而后这些零件中的某些零件运动了起来，它们逐渐汇聚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台看起来像是引擎的装置。
这时，时间静止。
“在飞船上，你说你会宣布自己是欧姆弥赛亚。”秦墨看向帝皇，“那我要扮演谁？”
“管他呢，让他们猜去吧。”帝皇一脸无所谓，“反正机械神教的信仰也不存在……本没有万机之神或欧姆弥赛亚，亦或者，谁都可以是万机之神和欧姆弥赛亚。”
“……”秦墨心想如果这时候时间没静止，那神甫们听到帝皇这句话大概会选择把所有战争机器调来轰炸自己和帝皇。
“关键是我们要取得火星人的信赖。”帝皇说，“然后我们就可以收复火星，然后凭借我们拥有的信任和威望，改变机械神教，让他们在如今根本不必要的情况下不再有危险的信仰，也不再做危险的事情，就像泰拉瓦特人一样。”
帝皇提及了泰拉版机械教——泰拉瓦特人。
如今泰拉瓦特人的传统和信仰被冲击，他们已经分散，瓦解，只剩下一小部分人还在坚持传统的信仰，而大部分人都已经转成了开明的科研工作者。
帝皇的想法，秦墨也能明白。
说实话，从天而降用雷电劈死敌人扭转战局，这是秦墨喜欢干的，他享受这种行为。
但装神弄鬼……秦墨总觉得不太合适，总觉得对不起这帮火星上真的信仰机械神教的火星人。
而共事这么久，帝皇也清楚秦墨现在是何想法。
所以帝皇直接表示：“我们现在就是得装神弄鬼，虽然这不合适。但机械神教本身就是因为一个宗教谎言建立起来的，我们也得用一个谎言去解除这个谎言，有的时候实话实说不能使事情的走向变好，反而会变得更坏。”
“就当是弥补我曾经的谎言，帮助我。”
“我欠你一个人情，也正因为我欠你一个人情，所以如我之前所保证的那样不会再拐弯抹角了。”
听完帝皇所言，秦墨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盘算，如果自己和帝皇继续装神弄鬼，在机械神教如泰拉瓦特人那般被改造之前，还得装多久。
“如果你跟他们说了实话，火星人会仇恨我，他们会选择和我们开战。”帝皇继续解释，“他们知道了真相也不会选择抛弃机械神教这个信仰。神甫们会用屠杀和更严苛的统治来锚定自己的权威，我们会间接导致无数人的死亡。”
“而如果我们用善意的谎言欺骗他们，我们就会有时间和权威去扭转机械神教的信仰，我们可以让它们逐渐边缘化，我们可以如切香肠一般逐渐瓦解神甫们的权威，直到机械神教这个名字变成历史中火星某一个时间段的历史名词！”
“这种行为在马卡多看来没有必要，他觉得这太费事，但我坚持一定要给火星人一个选择和被改变的机会。”
“因为这是我欠火星人的……如果我们有办法和平的去改变机械神教这个庞大强大的宗教实体，我们为什么不？”
又听了一番话，秦墨点了点头。
秦墨不喜欢谎言，是因为有些时候谎言会导致误会，而误会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但在某些时候，诚实又只会带来战火和不可逆转的危机，这个时候如果梗着脖子非要追求会带来可怕后果的诚实，那这种诚实就只是道德层面上的自我满足。
有些时候就是得做出选择。
时间恢复流动。
飞船解体后的零件塑造出的引擎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秦墨为其注入力量，引擎便轰鸣着运作起来。
在那引擎之中，动力相关的现实规则被扭曲。
这台引擎成为了一台不可能存在的东西——永动机。
“如我在许久之前向你们的祖先宣讲的那般！你们所信仰之存在降临到了神圣的火星！”
帝皇开口。
声音平淡，但宛如雷鸣般回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回响在每个人的大脑里。
“那是什么？”一个神甫上前，向帝皇询问，目光盯着那台轰鸣运转的金色引擎，“先知，那是什么？”
帝皇如雷鸣般的回答震颤着神甫的听觉装置。
“原初动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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