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婴登基的十二，军部传来消息，韩信领兵攻下梁国下瓣、翼县、陇县等地，兵峰直指凉州咽喉临泾。
蒙恬兴奋一拍大腿，韩信果然不按常理用兵。
与梁国联盟之时，趁凉州空虚在后方抄了马原的老巢，这下临戎之围无忧矣。
蒙恬立即查看地图。
汉军所攻略的城镇都是相间不过百里，这么韩信带的兵力绝不会少。
他原以为壶关是要经历一场恶战，看到唾手可得。
凉州，汉军大营。
韩信微笑看着士卒拿进来的手稿，递给一旁喝酒的樊哙。
发兵时樊哙就将韩信私自出兵凉州的情况命人快马加鞭报给刘邦，进入刘邦信使终于到了。
樊哙接过信，上面只有歪歪扭扭几字：按信所言。
没有署名，没有盖章，但樊哙从与刘邦一起长大，认得缺是刘邦的字。
按信所言？
什么意思，这信上除了这几个字，也没有别的话，樊哙一时不明。
看到韩信露出笑意，才想明白，刘邦是要他听韩信的。
对于这个莽夫看不懂刘邦的意思，韩信也没去解释，信件只有四字，且不留署名印章，刘邦此意韩信怎会不知。
他既想韩信这么做，又不愿意担当攻伐盟友的不义之名。
仁义，韩信觉得可笑，在这个礼乐崩坏的世道，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仁义不过是给无知百姓的一道精神枷锁。
“把地图打来。”
韩信快步走到凉州地图前，用手一指狄道对樊哙道：“樊将军明日领五万大军伏在此处，待敌军过来，将其灭之，然后北上夺取云芜。”
“你如何肯定敌军会来？”
看了刘邦的手信，樊哙已经不抗拒韩信安排，但还是疑惑问道。
韩信将手指移到临泾，把握十足道：“这里是凉州入中原的重镇，我若攻打，附近城池必定会派兵来援，你只需灭了云芜援军，再西进夺取云芜，我军就能练成一条线，就算马原从并州退兵来救，整个凉州南面都已落入我手。”
他抽出宝剑在地图上划出一道鸿沟，将整个凉州切成两半。
“北方苦寒之地，又蛮族众多，就算马原返回姑臧，丢了南凉，也无力再养活庞大的军队，迟早也是死路一条，除了投靠秦国，就只有汉国了，只要运作一番，凉州就会能为大汉的一片疆域。”
吞并凉州，在韩信口中如囊中探物般轻松无比，樊哙鄙视又佩服看了一眼韩信。
他已经深知此饶可怕。
没有刘邦手令之前，他一直没有插过军事，担心刘邦连他一起问责。
十时间，看着韩信攻克凉州数城，偷袭，反间，逼战，各种方式层出不穷，汉军没有损失一万士卒，就灭掉凉州四万人，夺取七城。
这个伪君子好厉害。
樊哙默默地帮韩信起了一个名字，他是屠狗出身，至仗义，让他去攻伐盟友的事绝对做不出来。
联盟马原是韩信提出，一声不吭捅马原一刀也是他所做，在樊哙心中，韩信就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军队行于道上，关陇已经失去了原来的繁盛，一路至壶关，道上白骨累累，村野萧条。
蒙恬不由感叹，这就是乱世。
关陇平安了几百年，汉军洗劫一波，足以把繁华变成地狱。
想到三国汉恒帝时期，华夏人口是五千六百多万，经过黄巾起义，诸侯混战，魏、蜀、吴三国鼎立之时，人口剩下七百多万。
最强的魏国占据了中原北方，也不过才四百四十万，可知战乱前，那片土地足有四千万人口。
十不存一，这就是战争的可怕。
马背上，蒙恬表情严肃，经过了三百年的战国时期，百姓好不容易盼来了和平，是他亲手推动了乱世。
百姓疾苦，罪孽都是由他而起。
“主公，在想什么？”
蒙恬被封为太尉，但韩丹还是改不了称呼。
“这些人之死，都是因我而起，吾不忍。”蒙恬用马鞭指指路旁的几具骸骨，悲声道。
“啊！？”
韩丹只知道行军打仗，对蒙恬突然发出的感概不知所措。
“主公莫将罪名加身，胡亥无道，才导致乱世纷争，就算主公不起兵，下也会暴起。”
一旁的佘华听见二人之话，立即朝蒙恬道。
“对，对，对，都是胡亥，不是主公之罪。”韩丹也连忙附和。
其实蒙恬清楚，按照历史，就算他不起兵，也会有陈胜、吴广的大泽乡起义，楚汉之争。
下还是一样不得太平。
他想到刘邦统一下后，全国人口剩下两百多万就不由毛骨悚然。
战争，就是人类的大清洗。
其实直接战死的人并不会太多，主要是百姓都无法耕种，饿死的才是最多。
秦国现在拥有河套、并州、司隶三地，百姓加起来有近五百万，但如果再如韩信一般洗劫几轮，恐怕就会减少过半。
所以看到乱世之初，军队作战都是几十万上百万，但打了几年之后，几万人都可称为大战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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