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擎言简意赅地应了一声：“是的。”
亦瑾的指尖在资料上点了点，这样看来，这人淡定的态度倒是也能理解。
他又去翻看姜柚的资料，目光微微一顿，外省来务工的农村女孩，家境贫寒，之前一直在做服务员和收银员，前几天刚辞职，前同事对她的印象大都是——老实，沉默寡言，性子太软，逆来顺受等等。
亦瑾皱了皱眉，这怎么看都跟眼前这个姑娘对不上号。
他继续往下看，这女孩前几天辞职的时候，性格大变，跟疯了似的，把老板和同事都骂得狗血淋头。
亦瑾好奇地问道：“至于姜小姐，近来好像变化很大？”
姜柚面不改色地说道：“跟傻逼老板和同事相处久了，人总是会发疯的，以前一直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结果却是忍一时越想越气，这样的日子太艰难了，不如洒脱一点，这样自己也能好过一点。”
“与其被人逼疯，不如主动发疯，我觉得自己现在的精神好多了。”
旁边几个小警察悄悄地点了点头，说得很有道理啊！
这回答出乎了亦瑾的预料，他罕见地沉默了一下，说道：“额……原来是这样。”
不过一个人的性格再怎么变化，在面对被虐杀的尸体时，也不应该是这种表现。
魏擎忍住笑，在姜柚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亦瑾略一思索，合上资料，说道：“不好意思，还是得麻烦你们跟我们走一趟，警民一家亲嘛，希望你们能配合一下。”
姜柚点了点头：“当然。”
＊
凌晨四点多，警察局依旧灯火通明。
折腾了一晚上，眼看天都要亮了，警察们还是忙得焦头烂额的。
这已经是连环凶杀案的第三起了，社会关注度很高，多家媒体跟闻见了骨头的狗一样咬来，现在正围在警察局外面。
询问室内。
姜柚和魏擎还坐在里面，待遇不错，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两杯水和一碟曲奇饼干。
姜柚把脑袋靠在魏擎的肩上，微微阖着眼睛，她睡不着，一想到阿香死去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叹息。
她轻声说道：“擎哥，你说凶手到底是怎么离开的？”
他们赶到现场的时间与凶手离开的时间间隔应该不长啊。
魏擎一动不动地坐着，让姜柚能靠得舒服一些，他垂着眼睫思考，他到的时候，立刻就检查了周边的情况，并没有发现凶手的踪迹。
而且他也没有察觉到鬼怪的气息，凶手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可能性是人类。
另外，警察来得很快，却没有在周围堵到凶手……
两人忽然同时掀起眼皮，异口同声地说道：“井盖！”
魏擎仔细地检查了过周边的情况，但有一个地方他没有注意，那就是地下。
当时凶手可能根本就没有离开，而是藏在地下，默默地窥视着一切，而井盖，就是他的出入口。
姜柚从脑海里调出城中村的地图，城中村不像市中心，排水系统很差，井盖分布得很零散，而发现三个死者的地方，旁边果然都有井盖的存在。
埋伏在外人发现不了的地下，凶手可以不着急逃走。
询问室外。
亦瑾忙了一晚上，头都大了，他点了一支烟咬在嘴里，烟草的味道让他稍微精神了一点。
他站在单向透视玻璃外，盯着询问室里的两人看，缭绕的烟雾遮住了他脸上的神情。
亦瑾已经审讯过了，确认两人跟这个凶杀案没有任何问题，可这两人给人的感觉真的太奇怪了。
听见审讯室里两人的对话，他猛地睁大了眼睛，转身问旁边的队员：“尸体指甲缝里的黑泥查到是什么物质了吗？”
队员回答道：“法医还在调查，大概还得等一个小时，调查报告才能出来。”
亦瑾一脸严肃地下命令：“你带几个人去案发地，仔细查看一下周边的井盖和地下通道。”
队员一惊，应道：“是！”
队员走后，亦瑾又吸了一口烟，朝审讯室里看了两眼。
听见门锁拧动的声音，姜柚和魏擎转头看过去，只见亦瑾走了进来。
姜柚把两人的发现跟他说了，亦瑾礼貌地说道：“我知道了，非常感谢，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我送两位回去吧。”
姜柚站起身，坐的时间太久了，腿有一点麻，她活动了一下腿脚，笑着说道：“那就多谢了。”
魏擎也跟着站起身，抬起手臂，方便姜柚把手搭在上面，以防摔倒。
警察局的大门外蹲守着很多记者，以防万一，亦瑾便带着两人从后门离开了。
亦瑾直接把车开到了合租的公寓楼下，一路上非常的安静，路灯的光影间隔均匀地落下，给人一种坠入梦乡的错觉。
姜柚跟魏擎手牵着手，转头看向窗外，近处的光影有一种泛白的寂静，而远处的夜色黏稠，一团模糊。
临走之前，三人还交换了联系方式，亦瑾按下车窗，姜柚认真地说道：“亦警官，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话，请尽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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